我還是頓住了步伐,蔣阿姨待我不薄,關于她的話題我還是會回兩句的。
“嗯。”我說。
“年年,我媽罵我罵得很狠。我才恍然大悟,我錯得有多離譜。”肖遲聲淚俱下,“我分手了,我把她所有聯系方式都刪了。我真是昏頭了我,我每天食欲也不好,睡覺也睡不好,一直想你,年年,我們還能回去嗎?”
“不能。”我幾乎是立刻回答。
他也沒想到我一點情面不給,愣了兩秒,仍是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對。我這種人,怎麼配得上你。”
我靜靜看著他表演。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年年,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愛你早就成了我的習慣,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年年……”他啞著嗓子。
“肖遲你夠了。”我終于忍不住開口,竭力忍耐語氣里的嫌棄,“首先,別再叫我年年。我們沒有那麼熟。”
“其次,別再扮演你那深情的角色了。你睡不好是因為我嗎?我承擔不起。究竟有幾分是因為我,又有幾分是因為你那所剩不多的良心和羞恥心,你自己清楚。如果演幾下深情能讓你自己寬慰一點,隨你,但別對著我演謝謝。我不想吐。”
“最后”我笑著說,“你這個人,真的很惡心。你說得對,你確實配不上我。”
他緊緊抿著唇,有些薄怒。
多可憐的一個人。
我徑直走上車,沒有施舍給他一個眼神。
16
姚穎也來找過我一次。
質問我是不是為了報復她,才去勾引的李穆。
我當時忙著搞事業,都沒空抬頭看她。
“你搞錯了吧大姐,不是我勾引他,是他使勁渾身解數在勾引我。”
就聽見她呼哧呼哧站那喘了很久的氣,沒找著話回我,過會兒自己就走了。
我旁邊的朋友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給我豎個大拇指:“你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太牛了。”
我不置可否:“陳述事實而已。”
后來聽說姚穎被開除了。
她和校外的一個煤老板搞婚外情,被人老婆知道了以后舉著掃帚在校園里打,又熱熱鬧鬧上了一次熱搜。
于是肖遲又被拉出來一頓鞭尸,前兩天聽說是生大病住院去了。
張材說他倆是現世報,是人間有真情的好例子。
但我真沒夸大事實,李穆這段時間跟開屏孔雀似的天天在我跟前晃悠。
不過還幫了我們不少忙,中間我們換廠商的時候都是他幫我們找人聯系。
我也不是石頭做的,說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主要人也沒正經表白啊,搞得我以為我在自作多情。
17
又是個周日,我搞完東西準備回學校。
打車太貴,舍不得打車了,拖著我疲憊不堪的身體打算坐公交。
走到斑馬線,紅燈。我捶著小腿,抬頭,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手機鈴聲響起,我接通電話。
“喂……”
“許靜年,辛苦了。“李穆在電話里輕笑。
他握著手機站在馬路的另一邊,歪頭對我擺擺手。
綠燈。
點點余暉灑在斑馬線上,把影子拉得很長。
我小跑過去,仰著頭問他:“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你啊。”
一束光線照在他頭發上,明眸皓齒的少年此刻熠熠生輝,
心莫名空了半拍,超老土的。
我和他一起坐在了公交車最后一排。
窗外的香樟樹葉都被夕陽鍍上一層金紅色,晚霞片片,綺麗絢爛。
李穆從手提袋里拿出一個小蛋糕,輕輕放在我掌心。
我疑惑:“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
“嗯。”他笑,“是我的。”
“啊?”我有些心虛的慌,“我都沒準備。生日快樂啊。”
“謝謝。”
他點上蠟燭,望著我人畜無害:“那你送我個生日禮物好嗎?”
我點點頭:“沒問題啊,你想要什麼?”
“我的生日愿望是,許靜年能做我女朋友。”他含笑盯著我,睫毛一顫一顫的。
“能實現嗎?”他又問。
真是千層套路。
我吹滅了蠟燭,飛快湊近他臉頰輕吻了一下。
“許靜年愿意實現李穆的愿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