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血上涌,一口黑血從嘴里涌出。
抑制釘開始動,一點一點,從我身體里往外退。
18
「逞什麼能?搞個人英雄主義啊?你說當自由人就自由人?把我黑塔這個領袖面子往哪里放?這個位置要不你來坐?」
陳覆一下子說了好多,楊昊及時遞上一杯水。
「嗯,還是你有眼力見。」
「給我坐,我就能名正言順地開戰了。」
陳覆一個杯子砸過去,陳最輕巧躲過。
「你還真敢想啊,篡你哥的位。」
陳覆是個人精,突然反應過來,瞇眼:「小子,你算計我?」
安恕是聯邦警告黑塔的導火索沒錯。
反過來想,她也是黑塔名正言順向聯邦開戰的理由。
既是通緝犯,也是黑暗哨兵向導。
黑塔寶貝的寶貝。
聯邦早已拿捏不住黑白塔,所謂的高度自治權,只是至高者維持表面功夫的一張窗戶紙罷了。
他們主動去撕開了這層紙,那黑塔的海嘯傾注進來就由不得他們了。
開閘放水,淹死自己。
19
「啊——」
抑制釘從我身體里飛了出來。
我真的感覺要把自己胸腔里的血都嘔出來了。
隨即而來的,是積攢已久的聲吶吞噬。
精神體里的海豚雖也已血跡斑斑,但它掌控的滔天巨浪朝刑場翻滾而來。
我隱約聽到外面響起了尖叫聲。
這是陳最夢境里告訴我的,刑場靠近大海。
赫爾曼雖已早有準備,但還是被聲吶威力擊退撞出老遠。
高壓電刑裝備直接被我擊個粉碎。
電子廣播圍繞刑場開始響起警報。
「空域警告,有不明飛行縱隊入侵!再播放一次,空域警告……」
聲吶給黑塔飛行縱隊解除了空中管制。
航母已逼近聯邦近海。
眼前一片眩暈,我腳軟半跪。
軍事直升機在上空盤旋,一個又一個的傘兵正在往下跳。
然后就是熟悉的一抹身影,穩穩落地。
齜牙的黑豹比往常都要大上一圈。
赫爾曼的精神體是棕熊,他跑起來笨重,根本不及黑豹矯健。
陳最沖向赫爾曼的速度很快,我從沒見他拿過短刃進行過戰斗。
他上來就是往赫爾曼的大動脈捅,直奔他命門。
赫爾曼頭往后一退,但手臂已鮮血直流。
陳最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又迅速掰住他的頭往下壓,然后就是重重一劃。
與此同時,黑豹死死咬住了棕熊的喉管。
「沒了陳想,你其實什麼都不是。」
陳最說完這句便松開了他,赫爾曼睜大眼睛癱軟倒地。
脖子上的血咕咚往外冒,直至流干。
20
三日后,聯邦稽查隊不敵黑塔,率先投降。
聯邦中心政府出公告,我屬于正當防衛,撤下 A 級通緝犯的頭銜,宣告無罪。
不過,這對于我,已無意義。
我已屬于黑塔。
半月后,聯邦率先提出停戰協議,并考慮黑塔建議,廢除高度自治權,與黑白兩塔重新劃分領土,并不再接受聯邦管轄。
另外黑白兩塔即將開放哨兵向導覺醒者選拔,聯邦不得干預。
干預,那不好意思,開戰。
打到你服為止。
21
我雖然逼出了抑制釘,但它在我體內停留過久,再加上我開大開猛了,足足緩了小兩個月。
直到跟陳最去仰洲島海域抓捕六頭蛇幼崽時,我開了一次聲吶吞噬,心臟不痛了,才放下心來。
沙灘邊,我們倆一起散步,等日落。
陳最這次遞給我一個紅色的奇異果:「不騙你,這個是真甜。」
我咬一口,汁水爆我一臉。
「其實我覺得赫爾曼有一句說對了,我是該謝他,沒他我們遇不到一塊。」
陳最不屑:「有什麼好謝,沒他,你遇見我只是早晚的問題。向導素這個東西,冥冥之中會指引我們相遇的。」
「提早還不好?」
「代價太大。」
想到陳想,我不免有些唏噓。
「如果陳想知道赫爾曼是這樣的人,你說她還會背叛黑塔嗎?」
這個問題,無解。
陳最說:「至少她選擇被我殺死的時候,那一刻是真誠的,她深知自己的結局。」
漲潮了。
海水漫過我的腳踝。
我陷進柔軟的沙子里,也陷進陳最的懷里。
吻下來前,我聽見他說:「小海豚,以后就永遠做我的燈塔吧。」
-完-
甜罐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