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原本的計劃是,黎闊和宴行舟先打起來。
然后我借此機會被宴行舟推倒。
既然是推倒,那麼倒地時小腹著地的力道我能自己掌握。
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
宴行舟那一腳,很重。
我已經感覺到熱流在不受控制地朝下流淌。
即便這個小生命是我們早就做好了準備犧牲掉的。
可計劃時,總是想著為它留下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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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黎闊一邊跑一邊掉著眼淚。
送我上救護車時,他握著醫生的手徑直跪了下去:「醫生,求求你,一定盡力保住孩子。」
「求求你了。」
他的聲音沙啞又虔誠,哪怕劇情不可逆,我們仍舊心存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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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孩子還小,沒保住。
結果是黎闊告訴我的。
我在醫院里掛了 10 天的吊針,還來不及難過,就被宴行舟起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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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們綁架喬希的動靜鬧得很大。
宴行舟因為黎闊套空遠達的計劃而對他恨之入骨。
所以他連我們兩個一起告了。
這下好了,不久之后我和黎闊一起進了局子。
鋃鐺入獄 get。
黎闊安慰我說:「莘莘,別害怕,我有辦法的,你再撐幾天。」
原書里就是這樣寫的,我鋃鐺入獄,將為自己的惡果付出代價,即將面臨兩年零一個月的刑期。
作者對我的結局就是這樣敷衍,仿佛留白能讓我作的惡滿足所有恨我的讀者的想象。
黎闊說,他的結局是和在宴行舟的交鋒中慘敗,從此遠走他鄉。
所以我們倆的結局,可以一起退場,他從宴行舟那里得到的東西并不重要,他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為自己留下了后路。
黎闊讓律師約了宴行舟見面。
那天我也在。
宴行舟的目光冷淡又復雜:「唐莘,你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關你屁事。」
我翻了個白眼。
黎闊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宴行舟,我把從遠達集團拿走的東西全部還給你,換你撤訴。」
「我只給你三聲的時間考慮。」
黎闊豎起手指:「一……二……」
「休想!」宴行舟冷哼一聲,「你以為我稀罕嗎?遠達缺少的資金我已經湊齊了。」
「是嗎?但是你付出的代價必然不小不是嗎?」
「宴行舟,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黎闊啪的一聲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喬希沒受多重的傷,可你卻踢的莘莘流產,我還沒找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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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行舟撤訴了,他選擇答應了黎闊的條件。
其實這對他來說才是付出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利益。
我們出去的那天,外公佝僂著蒼老的背,站在警局外等我。
「莘莘,你沒事吧?」
他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歲,深深的皺紋,望著我滿是擔憂的眸子。
明明在里面待了十幾天都沒有哭的我,一下子淚崩了。
「外公。」
我抱著老人家,哭到哽咽:「我終于自由了。」
終于不再是困于男女主劇情中的惡毒女配。
劇情已走完,書中再無我和黎闊的名字。
我和黎闊,將擁有完全可控又自由的人生。
「好了,別哭了。」黎闊在一旁摸我的腦袋,「別哭了,對孩子不好。」
我憋回去的眼淚差點又掉下來,「?」
黎闊眼底含著淚,失笑道:「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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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還在你肚子里。」他仰著頭,好不容易才把眼淚憋回去。
「保住了。」
說完這三個字,他憋住的眼淚突然又順著臉頰掉了下來。
一顆一顆忍都忍不住。
我從來沒見到哪個男人這麼會哭的。
「黎闊……」我訥訥地看著他。
黎闊一邊哭一邊笑:「真的保住了,我怕……」
「我只是想著試一試,萬一呢。」
「是不是只要瞞住了你,只要騙過你們所有人,騙過宴行舟,就有一線可能。」
「我成功了。」
「莘莘,我成功了。」
惶惶二十幾個日夜不敢說出口,像是行走在黑夜的人偷偷藏了一捧星火。
小心翼翼、滿懷期待、又怕它是一場空。
我的黎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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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離開了這座城市,帶著我的外公一起。
聽外公說,我爸把名下僅剩的房產都賣了,還有債務沒還完,不過趙媛跟他離婚了。
黎闊幫他把剩下的債務還清了。
我問他為什麼?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笑著說:「就當是為了孩子吧。」
我還能說什麼?這個飽受期待的小生命,承載了我們太多的希冀。
孩子滿月那天,我終于把項鏈摘下來戴在了手上,當著外公和孩子的面,跟黎闊求婚。
「你愿意娶我嗎?黎闊。
「不論以后生老病死,貧窮富貴,都對我不離不棄。」
他望著我瞪大了眸,不確定般地,喃喃問我:「你……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我篤定地點點頭。
「我……我去找戒指。」他一溜煙地跑遠,從臥室里掏出戒指盒子,又把我的戒指取下來鄭重地給我戴在手上。
「莘莘,我已經演練過無數遍向你求婚的場景,請你給我這個機會。」
他望著我的目光充滿了虔誠:「莘莘,你愿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無論生老病死,都對我不離不棄嗎?」
他舉著戒指,額頭沁著細小的汗珠。
明明是個瀟灑浪蕩的人,卻緊張得像個小孩。
「我愿意。」
我眼角微微濕潤,鄭重地問他:「那你愿意娶我當你的妻子嗎?黎闊先生!」
「我愿意!」他握著我的手,落下虔誠一吻。
「莘莘,我愛你,永遠永遠愛你。」
「我也愛你。」
我握住他的手,十指緊緊相扣!
他將我擁入懷中,輕輕落下虔誠的吻。
「黎闊,我突然想聽你講講前幾次重生之后發生的事。」
「好,我以后慢慢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