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鬧離了婚,但現在卻?
流產了?
「對,她做手術要錢,后面去月子會所也要錢,可我現在沒那麼多錢.......」徐坤說著,聲音哽咽:「媽,求你........」
以我的猜想,她這是故意的吧?
還是捂不住了?
聽電話里徐坤一直在哭訴,我硬著心腸冷道:「要借錢也行。」
「她不是流了嗎,你讓醫院抽個血,做個親子鑒定,只要孩子鑒定出來是你的,我立馬把錢借給你。」
聞言,對面愣了半晌:「媽,你什麼意思?」
「我意思——說不定小惠給你戴了綠帽呢?」
「媽,你這玩笑開得也太........」
他是真的覺得好笑,甚至哈哈笑了兩聲。
我笑而不語:「你開心就好。」
「只要做親子鑒定這個事,你瞞著她就行。」
徐坤云里霧里,也只得答應了我的要求。
他電話剛掛,后腳王旭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小尹,你們家的事傳的到處都是,你知道捅到誰那去了嗎?」
「誰?」
我剛想問下去,就聽他意味深長地笑:「這事捅到黃總大老婆那了!」
「哈?」
「前兩天吶,她就找到了小呂,提了嘴那女人在鄉下的兄弟姐妹,那女人第二天就乖乖去流了,所以你呀,手段還是太素了。」
我:「.......」
掛了電話的我,一路都有點出神。
見我魂不守舍的,江秉貼心地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輕輕披在我肩上。
「怎麼了,有心事?」
我搖搖頭:「不是,我只是今天才發現......」
「嗯?」
「出來混,終歸是要還的!」
16、
一個月過去了,徐坤沒有再打電話過來,更不提來向我借錢了。
我有心吃瓜,因此也不急于一時。
倒是小惠的生意越來越火,這兩天又在市中心開了分店,又多請了幾個人幫忙,每天光打包都忙得人腳不沾地,身旁的鄰居知道了,個個都說她有福氣。
這天店里又是爆滿,我正抱著孩子坐在大門口玩,一個眼熟的身影跑進店門,沖著正在忙碌的小惠就是一跪!
「老婆,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我這好大兒,也太能屈能伸了吧?
小惠連忙用腳把他掃開:「走開,別擋著我做生意!」
見她無動于衷,徐坤連忙跑到我身邊跪下,一邊拉扯我的袖擺:「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逗著孩子,皮笑肉不笑地看他:「錯哪里了?」
「其實鑒定結果,前幾天就出來了!」他羞愧地低著頭:「我早知道她不是黃總侄女,只是我沒想到,那孩子竟然不是我的........」
「我對她那麼好,所有工資都給她花,她居然這麼對我!」
說實話,我臉都快笑爛了。
但想到面前這男人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是不能笑得太夸張,只得忍著笑搖頭:「不就是孩子不是你的嗎,多大點事?」
「是真愛你還在乎這個?」
徐坤望著我,直接驚呆了:「媽!」
「別叫我媽!」
我直接抱著孩子往里走:「我可生不出你這麼喪良心的兒子!」
對我的痛斥,徐坤的反應是痛哭流涕,磕頭求饒:「求你了媽,我后悔了!我真后悔了!」
「求你讓我和小惠復婚吧!以后我一定好好對小惠,好好對陽陽!所有賺的錢都歸給你們花!」
此刻正值生意好的時候,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幾個不了解情況的食客也跟著起哄:「這位大姐,你就原諒了他吧,哭得怪可憐的!」
「是啊,男人哪有不犯錯的,知道回家就行了。」
「現在能良心發現就很好!」
「良心發現?」
聞言,我哈哈直樂:「良知不是靠發現的,這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你不能指望他無中生有!」
幾人又勸了幾句,見我油鹽不進,便也識趣地走開了。
徐坤見狀,又是磕頭又是求饒,讓我再去勸勸小惠,說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嘖。
我冷淡道:「咋的,你是金子做的,指望小惠就離不開你唄?」
見他還是不死心,我看向一旁忙得熱火朝天的小惠,朝她揚聲道:「惠兒,你還愿意和徐坤復婚嗎?」
我打定主意,她要是原諒,我現在就和她分家!
誰知小惠立即搖頭:「我不!」
「我有孩子,有票子,還有自由,現在這樣就很好!」
又朝著徐坤道:「你可以來看孩子,但我們之間,沒可能了!」
徐坤聞言,呆呆跪在原地。
幾個趕熱鬧的大媽的還要來勸,被我直接回懟:「那把你家閨女嫁給他?」
果不其然,大媽們聽了,滾得比皮球還快。
最終,天色漸漸擦黑,被我和小惠聯合冷落的徐坤受不了,最終從地上爬起來,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眼看就要打烊,我將孩子交還給小惠,自己則來到大門口活動腿腳。
不遠處,江秉正往這里走來。
生怕他又叫我去逛公園,我頓時小聲吐槽:「進展也太慢了吧?」
「怎麼了?」
「小孩子才要戀愛,成年人都是直接跳過的!」
「哈?」對我不負責任的言論,江秉保持著含蓄的微笑:「什麼時候,人都是需要戀愛的,在戀愛中確認愛和被愛。」
「這也是生命力量的主要來源。」
夜風吹著他的碎發往后揚去,那雙平靜的黑眸望著我,那其中的情感是審慎的,溫柔的,也是深切的。
不得不說,人上了年紀以后,反而會更喜歡這種比較矜持的。
起碼證明他潔身自好,不是嗎?
想到這里,我忽然覺得可以接受了。
見我沒有再抗議,江秉忽然扶住了我臉頰,湊近了仔細端詳了兩眼。
「怎麼了?」
「覺得你比昨天更可愛了。」
說罷,他俯身過來,輕輕吻住了我的唇。
此刻夜風輕拂,樹葉沙沙作響。
晝緲無星,月光透過路邊的枝椏,毫無保留的傾瀉一地,路邊不斷走過年輕的女孩們,時而發出輕盈的笑聲,就像這秋日的深空的一般,令人神清氣爽。
此刻的我,忽然有感而發:「什麼是年輕?」
「或許,就是擁有再次去愛一個人的勇氣。」
「什麼?」
「沒什麼。」
江秉沒有追問,而是牽著我,一起沿著馬路往前走著。
夜,愈發地深了。
明天,想必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