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我是誰?我是小薇啊。」
「媽,你不認識我了嗎?」
她的瞳孔猛地收縮。
「你放屁,她早就死了,還是我埋的她!」
「她早死了!」
我掐住她的脖子,慢慢收緊。
「是,她早死透了,她是怎麼死的呢?」
老太婆喘不上氣,拼命蹬腿,直接嚇尿了。
「不關我的事!要怪就怪她自己!是她自己不聽話沒本事!」
「我花了這麼多錢買她,她整天就想著逃,肚子也不爭氣!」
「不關我的事!是她活該!你不能殺我!」
我陡然松手。
「我當然不會殺你。」
「我妹妹死得這麼慘,就這麼掐死你,未免太不解氣了。」
「還記得小薇是怎麼死的嗎?」
她臉色慘白:「你要做什麼?」
「不記得也沒關系,很快就會想起來了。」
我拍了拍手,身后餓狼似的老光棍涌了進來。
他們看見年老色衰的老太婆有些失望,但是禽獸般的欲望早就讓他們變得饑不擇食了。
更何況,找別人要花錢,我這里還白送錢。
我在老太婆絕望的眼神里關上了地窖。
不一會,里頭便傳出撕心裂肺的叫聲。
14
我送走了數不勝數的光棍。
我看著那一張張變態淫蕩的臉,覺得這些人中,到底誰曾經傷害過小薇已經不重要了。
這里的人早就全都爛掉了。
但我沒有殺他們,我要他們痛苦地死去。
林家老頭子是個不安分的,設計被賣進林家前,我就安排了染病的女人去接近他,他照單全收。
所以即便他沒被林少山勒死,也會因為性病身亡。
當然,老太婆也躲不過去。
這群禽獸更是躲不過去了。
天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耳邊漸漸連微弱的掙扎聲都沒有了。
地窖里又暗又潮,血腥味混雜著一言難盡的味道,讓人幾欲作嘔。
老太婆還剩一口氣,但已經徹底瘋了。
「我兒子是最有出息的,等他回來沒你們好果子吃!」
她瘋癲地重復著這句話,念得嗓子都啞了。
我看著她冷笑。
「林少山早就死在逃跑的路上了。」
他前腳剛跑,我后腳就找到方依依被藏起來的手機,通知了她的家人。
方家在城里有些勢力,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女兒被人糟蹋成這樣,哪里能忍得下這口氣?當即便派人去逮林少山。
林少山被我下了藥,本來就沒多少力氣跑不遠,又遇上方家人,逃跑之際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找到的時候人摔得慘不忍睹,早就斷氣了。
我抓著老太婆的頭發問:「小薇在哪里?」
「她?早被狼狗吃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聲凄厲得像女鬼,沒笑幾聲陡然斷了氣。
我丟了只狼狗到地窖,然后徹底將門封死。
15
我站在空蕩的林家,想著我的小薇。
這麼多年過去,我終于給她報了仇。
但我卻沒有想象中的痛快。
忽然,房間里響起一陣嬰兒啼哭,我才想起我還生了個孩子。
我想掐死他,他也是林家人,但是嘗試了幾次都不忍心下手。
他是罪惡的。
也是無辜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決定他的生死。
最后,我把他放到了陳二嬸家門前。
至于今后是生是死,是苦是甜,都與我無關。
這幾年,我憑借著仇恨強撐著,如今林家人死了,我的仇也報完了,我一下子仿佛被抽干了力氣,連路都走不好了。
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去警局自首,坐在冰冷的長椅上講述了我的經歷,和我所知道的小薇的經歷。
偌大的警局逐漸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動作側目,靜靜地聽著我冰冷的闡述。
直到講完最后一個字,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我不知道我是死了還是在做夢。
夢里只有一個畫面。
我的小薇站在舞臺上,人聲鼎沸,我站在第一排,她舉著話筒對我說:「姐姐,我成功了,這首歌是寫給你的。」
番外:小薇視角
我叫小薇, 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七歲的時候, 我被送到姑姑家, 姑姑家沒有孩子,勉強能給我口飯吃。
可我不喜歡姑父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暗得讓我只想躲在角落里。
這個時候, 姐姐來了。
明明那麼暗的一間屋子,她一來就像有了光亮,她推開門說:「小薇,我來接你回家了。」
姐姐的臉上有傷, 是誰弄的,我們都心知肚明卻又都閉口不談。
后來父母外出打工,姐姐每天都在校門口笑呵呵地等著我帶我一起回家。
我被同學欺負, 她扯起我就要和一群身材高大的男孩子打架。
我字寫得不夠好,她握住我的手一筆一筆教我, 讓我的字跡盡量娟秀漂亮。
她長得漂亮,成績也好, 所以爸媽說只能供一個人念高中時,我毫不猶豫地把機會讓給了她。
其實不是讓, 念書機會本來就是屬于她的。
我不喜歡讀書, 我有自己的夢想。
我想成為歌手,唱自己寫的歌,然后賺很多很多錢供姐姐念大學。
爸媽一直偏心,所有的錢都花在不爭氣的弟弟身上, 他們根本不會供姐姐念完大學。
但姐姐很優秀, 每天學習到半夜,考上了最好的大學。
錢不應該成為她成功的絆腳石。
我讓她別花時間打零工,錢我會掙,她只管念書就好了。
我找了家酒吧駐場, 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新一季的裙子,好看的首飾, 這些我全部都沒買, 我也不在乎。
我將賺來的錢全都打給了姐姐。
姐姐不肯要, 我抱著她, 輕聲附在她耳邊道:「有個唱片公司看中了我,要簽我當歌手發唱片,以后會賺更多的錢!」
姐姐很開心, 她說她永遠是我最忠實的歌迷, 站在演唱會的第一排。
我點頭,藏好了新作的曲譜,那是要唱給姐姐的歌,可不能讓她提前發現了。
但是當去唱片公司的面包車往陌生的山里開的時候,我知道,我可能再也無法唱歌了。
我寫給姐姐的歌永遠沒機會唱給她聽了。
我每天都過得很痛苦, 我想逃走,想再見姐姐一面。
可我沒有等到姐姐。
有一天,我好像看到她了,我躲在角落里哭, 她推開門,溫柔地說:「小薇,我來接你回家了。」
-完-
鹹口酥餅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