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蘇厭竟然沒阻止我們在一起。
他在得到我肯定的答案之后,什麼也沒說,兀自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們一定要幸福。”
“我回監獄了。”他轉身離去,走到門口回過頭來,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聞厲,停在我臉上,“半年快到了,你記得找時間去梁醫生那里。”
9
蘇厭沒有反對,我卻沉靜下來。
那些荷爾蒙刺激性的心動漸漸平息,我開始審視起和他的這段感情。
我們真的有必要進行下去嗎?
他……值得我與父母展開戰爭嗎?
我和他在一起,未來真的不會后悔嗎?
我想了很多很多,腦子里走了無數條可能的支線,和他在客廳一直坐到第二天早上。
天邊亮起曙光,我終于想清楚,喊他:“聞厲。”
“嗯。”他答應一聲,眼皮顫抖著看向我,眼眶泛紅,似乎很害怕我開口。
我抿了抿唇,挪開眼睛,問他:“你為什麼坐牢?”
他眼神暗了暗,過了好半天才回:“……故意傷人。”
我:“具體事件。”
他不說話了,長久地沉默。
我等了很久。
最后告訴他:“你不說,我們就分手。”
他沒說。
一直到我離開沙發,把他的行李收拾好,丟出門外,他難過地看著我,但始終沒有開口。
就這樣,這段感情被畫上句號。
他從我家離開,之后我再也沒見過他。
我的微信上還是會每天收到他的錢,數額越來越大。
我仍舊沒領。
但也沒有刪掉他的微信。
期間我再次問過他坐牢的原因,但他都緘默不言。
于是我們也沒有后續。
去梁醫生那里做治療的時候,我跟她聊起過聞厲,我問她為什麼他會這樣,是因為他覺得坐牢的原因說出來之后,我們一定沒有未來嗎?
可是,我父母兄長都健在,家里也沒有哪個親戚被人傷害。
我想不到他為什麼沉默的原因。
在我心里,他不像是那種會沖動行事的人。
直覺告訴我,他有隱情。
梁醫生遞給我一瓶溫牛奶,替我做檢查:“有他自己的苦衷吧,每個人心里總有些秘密不愿意對外人說。”
“可是……”我眉頭緊蹙,手里的牛奶盒被捏扁了一點,“他如果不說,我怎麼能有勇氣和他在一起。”
梁醫生道:“你既然覺得他有隱情,為什麼不更信任他一些呢。”
“即便他有秘密,這并不影響你們在一起呀。”
她說完,放下手里的醫療影像,起身在柜子里翻找,拿出兩瓶藥給我服下:“你最近情況有些不太穩定,應該是受了他刺激的影響。以后每兩個月來我這兒一趟吧。”
“嗯。”我點頭,吞下藥片。
我從十四歲那年起就需要定期來醫院復查和服用藥物,我腦子里有塊地方長了顆囊腫,不方便動手術,只能藥物長期治療維持穩定。
不過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定期來治療就好。
10
遇見聞厲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整整一年沒看到他了。
這一年里,他每天都會給我轉賬,卻始終不肯與我坦白。
這場合作其實對我們公司來說并不算重要,他的業務需求并不大,但他給的讓利很多,比歷來的公司都要高。
唯一的要求就是,指定我去。
于是已經身為總監的我還是帶著兩個組員赴約。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其實是驚喜的。
他用這種方式與我見面。
是不是說明……他終于想通,要與我坦白?
合作談完,他提出順路送我回去。
我沒拒絕,車上,他與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敘舊。
良久,似乎鼓足了勇氣問我:“暖暖,我們能不能重新在一起?”
“我現在有很多錢了。”他說,“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可以簽婚前協議,只要我們離婚,不管什麼原因,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