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天氣已經很冷。我捧著烤紅薯和糖炒板栗倚在橋上看風景,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手中的紅薯和板栗飛了出去。
我正欲發作,那人忽然停下,回頭雙手合十:“對不起啊,美女姐姐!”
我也不想被釣啊……
可是他叫我美女姐姐哎!
我彎起眼睛,友好地擺擺手:“沒關系~”
這聲美女的代價是有些慘痛的,我不僅沒了吃的,還得自己苦哈哈去橋下,收拾摔得像一灘屎一樣的紅薯,和滾的滿地都是的栗子。
然而我走到橋底時,已經有人先我一步幫我撿起了這些東西。
那人穿著黑色衣服,彎著腰在撿栗子。
在他身后的橋洞里,有一張用爛被子墊起來的床,旁邊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食物,表面殘破不堪,帶著些污穢,不難想象它們的來源。
我圣母心泛濫,明明自己過得也不咋樣,偏偏見不得他人苦難。
當即從兜里掏出一百,遞到他面前:“謝謝你幫我收拾垃圾,這是酬……聞厲?”
伸出去的手就這麼僵硬在空中。
聞厲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起我前些天把他拒之門外的絕情,尷尬地后退一步,頓了頓,又上前,把撿好的板栗遞給我:“還你。”
湖邊風大,枯黃的樹葉被風卷著落在腳邊。
我看著他,心臟里像被人用什麼勒住,呼吸不順,好半晌,道:“你跟我回家吧。”
3
就這樣,我和聞厲開始了同住的日子。
其實比我想象中好一些。
沒什麼負擔,也沒什麼危險,不過是家里多了一雙筷子罷了。
聞厲由于犯罪前科,找工作并不太順利,每天在外十個小時,四處的招工啟示都打了個遍,但仍沒什麼結果。
他會在我下班前回到家里,做好晚餐。
我察覺他的頹敗,想法子逗他。
可惜我活了二十四年,身無長物,唯有好色的天性。
于是只能調戲他活躍氣氛。
咳,真不是我想耍流氓。
不過……還真別說,聞厲長著一張威武雄壯的臉蛋,偏偏雙眼清澈,真的挺迷人。
怎麼形容呢?
危險者清純。
這種強烈的反差令人上頭。
你說,一個身高一米八五,極具威懾力的人,偏偏你隨口說一句,“哥哥,這櫻桃沒有你嘴巴紅哎”,他就面紅心跳耳根發燙,這誰能抵得住?
反正我是抵不住。
我單身二十四年了,自己送上門來的帥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哦不對,說錯了。
我是為了幫助他走出工作被拒的頹敗。
我不是色狼。
我是正義的化身。
4
聞厲找工作接連碰壁,某天拖回來一個小推車。
把車子洗干凈后,買來材料,苦練攤餅技術。
我有幸成為他第一個顧客。
聞厲在我進門的一瞬間懟過來一個大煎餅,里面放了雙份餡料,一臉激動:“暖暖,你嘗一下。”
我嘗了。
我yue(嘔)了。
我捂著嘴,不斷后退,生怕他再往我嘴里塞一口:“你怎麼能做出這麼難吃的東西?”
聞厲收回煎餅:“難吃嗎?”
“我覺得還好吧……”他弱弱道,“我練了一下午,感覺味道差不多了啊。”
您倒是自己吃一口。
我放好包,伸手握住他的手背,將那個咬了一口的煎餅往他嘴里一塞。
聞厲臉上變化精彩紛呈。
我斜眼看他:“怎麼樣,難吃吧?”
他看著我,半晌,憋出來一句:“這塊被你咬過。”
?
我咬過怎麼了,我咬一口還能影響你這破煎餅的口感嗎?
我瞪著他,只要他膽敢說出一句我不好的話,我就抽死他。
聞厲咽了咽口水,礙于我的淫威,道:“沒什麼,餅、餅好像糖放多了。”
我莫名其妙:“你煎餅里放什麼糖?”
他沒說話,轉身進屋,很快又攤出一個煎餅來。
眼巴巴地瞅著我:“你再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