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悠連續幾次決策失誤,損失好幾位重要的合作伙伴。
雖然傅珩一力維護她,但很顯然,董事們,包括高層,對慕心悠的不滿情緒,越來越強烈。
這種不滿,也開始蔓延到無腦維護慕心悠的傅珩身上。
是他帶著傅氏登頂,這過程中積累下來的權威性,在他拼死維護慕心悠,而慕心悠不斷犯蠢的過程中,漸漸坍塌。
半年財報出臺,傅氏營收同比下滑 30%,集團上下一片恐慌。
傅珩再也護不住慕心悠了。
董事會上,面對董事們一連串的質問,慕心悠紅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傅珩左手緊緊握拳,視線緊緊膠著在慕心悠身上。
他心疼,但他什麼都不敢說。
明明發展勢頭良好的傅氏,交到慕心悠手上幾個月,業績竟然下滑 30%。
是他一意孤行捧慕心悠上高位。
當初站得有多高,現在摔得就有多慘。
慕心悠沉默地承受了差不多半小時股東們的怒火,從一開始的紅著眼,到最后眼淚成串成串地往下掉。
傅珩終于忍不住了,他疲憊地揉揉太陽穴,抬手制止了董事們。
「請大家少安毋躁,事情已經發生了,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解決問題。」
有董事嗤鼻:「說得輕巧。傅董有什麼高見,說來聽聽。」
傅珩揉揉眉心,期待的目光投向我。
「茯苓……」
我挑眉,沒接他的話。
傅珩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茯苓,你執掌傅氏的兩三年,傅氏的發展最好。」
「我想來想去,總裁的位置,還是非你莫屬。」
「希望你能把個人恩怨放在一邊,為了集團的利益,臨危受命,重新帶領集團走出頹勢,再創輝煌。
」
我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傅董,你的算盤珠子,都快蹦到我臉上了。」
「我沈家做錯了什麼,要被你反反復復地薅羊毛?」
傅珩的臉上迅速閃過一絲不悅,但他掩飾得很好。
「不如,各位董事,先看看這份材料?」
我起身,把手里的材料發給在座的董事們,每人一份。
這是一份合作協議的復印件,星河拒絕了與傅氏的合作后,與一家新興的公司簽訂的合作協議。
協議書的內容,跟當初差一點點簽署的星河與傅氏的合作協議書,相似度高達 98%。
協議書上,這家新興公司的法人簽字處,赫然是三個大字——慕心悠。
9
會議室里安靜得近乎詭異。
這一次,崩潰的是傅珩。
他赤紅著雙眼,用力捏著慕心悠的肩膀。
「悠悠,你給我個解釋!」
「你他媽給我個解釋!」
慕心悠尖叫著甩開他的手。
「解釋什麼?你Ṱű̂ₒ要我解釋什麼?」
「不是說余生都會護著我的嗎?」
「你所謂的護著我,就是要我折斷翅膀,一輩子生活在你的庇護下?」
「我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事業,你難道不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嗎?」
「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動了你的蛋糕,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我嗎?」
董事們虎視眈眈,慕心悠還在大放厥詞,傅珩終于失去了理智。
他揚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慕心悠的臉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傅珩的理智勉強回籠了一些,他呆呆地看著慕心悠,伸出手,想撫摸她的臉。
慕心悠的眼淚唰地流下來。
她一個字都沒說,推開傅珩,流著眼淚往外沖。
傅珩慌了,丟下一句「散會」
,便跟著沖出去。
我拎起早就放在桌面上的車鑰匙,也丟下一句「大家不要急,我跟過去看看」,便跟了出去。
傅珩的車,跟在慕心悠的車后面,在鬧市區橫沖直撞。
我跟在后面,緊緊咬住傅珩的車不放松。
幾輛車飛速沖過幾個紅綠燈,險象環生。
慕心悠的車往市郊開,路上的車漸漸變少。
眼看著又到下一個路口,我找準機會,撥通傅珩的電話。
撥了三次,他終于接了。
沒給他說話的機會,我咬字特別清晰地跟他說了一句話。
「傅珩,星河,是我親自拒絕的。」
話音落下,我踩下剎車,冷冷看著一輛大貨車從橫向車道沖出,沒有絲毫減速。
慕心悠的車子全速沖過路口,傅珩的剎車燈短暫地亮了一秒。
就是這千鈞一發的一秒,大貨車全速沖向傅珩的車!
「砰!!!」
10
傅珩廢了。
我花了很多錢,請了國內外頂尖的醫生,經過全力搶救,只勉強留下他一條命。
他有意識,勉強能說話,除此之外,全身癱瘓,形同廢人。
幻肢痛日日夜夜折磨著他,病房里幾乎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回蕩著他的哀號。
為了不影響別的病人,我出錢包下醫院一整層,安排了安保人員,日夜保護他的安全。
我休息了一段時間,請了專業的心理醫生做評測,再三確認我沒有應激。
收拾好心情,我去醫院見了傅珩一面。
疼痛把他折磨得形如枯槁,沒了人形。
見到我,他的眼淚唰地流下來。
「茯苓,你幫我打電話給悠悠,我想見她,讓我見她一面。」
我看著他,沒說話。
傅珩暴躁地瘋狂咒罵我,用盡各種語言羞辱我。
我當著他的面打電話給慕心悠,請她來一趟醫院。
她答應了。
掛了電話,傅珩的精神肉眼可見地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