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幅既要又要的樣子看得我手癢,再想給這逆子一巴掌,手腕被人攥住。
我不滿地瞪向顧淮:
「顧淮,我教育兒子你攔著我做什麼!」
「你瞧這他現在都成什麼樣了?多大的臉啊,還敢放話治不好周妍妍要全海城的醫生給她陪葬?也不知道和誰學的這丟人玩意!」
顧方年的視線下意識望向顧淮,
顧淮神情一僵,很不自然地抬頭望天。
我指著顧方年的鼻子:「看你爸沒用,今天誰也保不了你!」
「我真的笑死!要陪葬是吧,今天老娘就讓你知道誰先葬誰!」
「顧淮……你給我松手!」
顧淮摩挲著我的手心,抬起眼,嘆了口氣:
「……打這麼用力,也不怕傷著手。」
他后退半步,五指成拳,我還沒反應過來,顧淮已經一拳糊到顧方年臉上。
他的手勁可比我大得多。
顧方年踉蹌了下,扶著桌沿才沒摔倒,臉上立馬浮現紅腫,
他捂著自己半邊臉,愣聲道:「……爸?」
無法無天二十余年的顧方年,
終于也體驗了一回男女混合雙打。
3
顧方年服了。
物理上。
眼中雖滿是憤怒與不滿,但他不再張口閉口就是要把周妍妍治好了。
我也罵累了,接過顧淮手中的水杯潤了潤嗓子。
「今天先這樣,再被我發現你發癲,老娘還抽你。」
「行了,沒什麼事,你先回醫院去吧。」
顧方年瞪圓了眼睛,十分不解為什麼我把他從醫院叫出來揍了一頓,又要讓回去。
「不是叫你去找周妍妍,是宋暖,她出了車禍,就在……周妍妍隔壁病房。」
顧方年臉色一白。
沒錯,故事就是這麼狗血。
咱也不知道為什麼得了絕癥的會和出了車禍的在同一樓層。
原書中這時候的顧方年滿心只有自己回國的白月光,在醫院為周妍妍忙前忙后,無視了妻子所有的未接來電。
宋暖這時候恰好遇到了一場小型事故,撞破了頭,打電話給顧方年卻總是忙音,只好自己打車去醫院包扎傷口,恰好看見自己的丈夫在另一個女人面前展露出陌生的柔情模樣。
宋暖心灰意冷,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被醫生告知自己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然后故事圍繞著這一胎,又展開了長達 600 章節的關于「打不打胎」、「生父疑云之孩子是誰的」、「白月光的病只能拿這孩子的臍帶血救」以及「顧總別虐了,夫人帶娃跑了」。
想想就頭痛。
顧方年這始作俑者還在我面前哇哇叫:
「車禍?怎麼可能!那個女人又想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媽,你別被她騙了!」
我嘴角抽了抽,抬起手,顧方年條件反射般往旁邊一縮。
「你去不去?給你三秒鐘,三、二……」
顧方年一溜煙跑了。
叮囑司機務必給顧方年送到宋暖的病房,這才如釋重負,捂著還有點腫痛的腦袋,悠悠然躺下。
顧淮默默地注視著我,神色不明:「……阿云,你怎麼知道,小暖出了車禍?」
我從樓梯上摔下來,昏迷了一段時間。
而這與顧方年醫院發瘋和宋暖車禍恰好在同一時段,在顧淮的視角,我確實不應該一醒來就知道這些事。
但我也不能說我是書里看的,所以就打了個馬虎眼:
「就算是夫妻,也有自己的小秘密的……當個識趣的男人,不該問的別問。」
顧淮笑起來,依言不再追問。
4
顧方年煩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打開手機,確實看到了宋暖的好幾個未接電話。
手指停留在回撥鍵,卻遲遲下不去手。
他和宋暖的初遇可沒那麼美妙。
那會在酒店他被人下了藥,結果在酒店兼職的宋暖誤打誤撞進了他的房間。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有人拍到了他和宋暖的照片,想拿去賣一筆好價錢,被顧淮攔截下來。
顧淮捏著照片,淡聲問他要怎麼處理。
顧方年一向害怕這個寡言的父親,更何況這次的事情確實是他做錯在先。
于是顧方年咬著牙,說:「我會娶她。」
給宋暖一個顧太太的名分,更多的,他給不了了。
他從不覺得宋暖會是自己喜歡的對象。
他喜歡的是像周妍妍那樣的,在溫室里精心灌溉嬌養出來的鮮花,明媚張揚。
而不是宋暖這種,總是垂著眼,映著沉悶的苦痛,他單是看著,都覺得不開心,就連親密的時候,他都會強制要求她閉上眼。
越是察覺到宋暖和周妍妍的不同,他便越是心生怨懟。
這不應該是他的婚姻。
可他又不能和宋暖離婚……
……哎,他為什麼不能和宋暖離婚?
現在他的真愛也已經回到他身邊,之前那件事的風波也漸漸過去。
只要他安頓好宋暖,相信爸媽那邊也不會說什麼。
「和Ṫū₋宋暖離婚,那我……」
顧方年口中喃喃,眉卻不悅地皺起。
心有種微妙的不痛快,是說不上來的感覺。
「顧先生,您又來看周小姐嗎?您對她可真上心。」
顧方年頓了頓:「……不,宋暖在哪個病房?」
護士愣了愣,拿起冊子翻了翻。
「宋暖?是今天出了連環車禍的那位,她……!」
顧方年心頭一緊,猛地抓住護士的手腕。
「她怎麼了?」
「她在哪里!馬上告訴我,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們整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