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警方也因為我的死太過離奇而介入調查。

江城和孫白月躺在病床上還要被迫一遍一遍地回憶起當天發生的事情，沒完沒了地做筆錄和被當成嫌疑人詢問。

每次被詢問完，江城的精神都要萎靡很長一段時間。

兩個月后，江城出院，他沒有回和孫白月同居的那個房子，而是搬回了江家老宅。

那個房子原本是我和江城的婚房，我花了 1 年的時間設計裝修，每一個細節都親自監督，費盡了心血，結果孫白月一句喜歡，江城就把房子轉手送給了孫白月。

江城永遠都不會再回到這里。

那場血色婚禮之后，他患上了嚴重的 PTSD，別說那套房子，就是那個樓盤所在的街區他都不能靠近。

并且，江城還從孫白月的手里把那套房子要了回來，捐給了把我養大的孤兒院。

孫白月一時間成了無家可歸又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的人。

她每天晚上都會重復夢到那天婚禮上的事，整晚整晚地睡不著覺，神經漸漸衰弱，接連在工作上出了不少問題，很快就被開除了。

之后，孫白月再也找不到工作，只能找上江城。

可江城不愿意見她，幾次都拒絕了。

因為他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在看了兩個月的心理醫生之后，突然開始懷念我的事情。

他找人整理了我的遺物，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回了自己的房間。

只可惜，我的東西實在是少得可憐。

我知道自己終究要離開的，這五年來又一心一意地舔江城，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好好生活。

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我的遺物竟然就只剩下一些江城的照片，和一本我的……日記本。

看著那本日記本，我的眼角抽了抽。

04

江城翻開了那本筆記本。

筆記的第一天就是我和江城第一天見面的日子。

【我看見江城的第一眼就知道，一定是這個人了。可他對我的好感很低啊，我長那麼好看一張臉，這他竟然都看不上，是瞎嗎？】

江城的嘴角抽了抽，然后又往后隨便翻了幾頁，嘴角抽搐得更加厲害了。

【20 年 4 月 5 日，晴。江城今天答應和我在一起了，確定關系就代表距離目標更近一步，耶！

20 年 5 月 14 日，大雨。原來他答應和我在一起，只是因為和兄弟打了個賭。渣男！好生氣！但是我能怎麼辦呢？還是要原諒他啊！」

20 年 7 月 1 日，陰。江城今天喝醉了，抱著我哭，讓我別離開他。他哭起來的樣子像只蛤蟆，可就算是他哭得那麼丑，我還是不會放棄的！

20 年 9 月 30 日，小雨。江城和人打賭輸了，要連干 20 瓶威士忌。我替他喝了，吐得我喉嚨都出血了，他竟然把我扔在馬路上嫌我臟。媽的，胃好疼，幸好沒被人撿尸。

21 年 11 月 2 日，大風。江城把我丟給那群人，救下了他的白月光，他抱著那個女人走的背影好決絕啊。他不知道我也會受傷也會痛嗎？狗東西！決定這三天都不理他了。

……】

之后都是江城怎麼欺負我虐待我的記錄，他看得有些煩躁，直接翻到了最后。

【24 年 2 月 5 日，晴。明天就要和江城結婚了，我的幸福就在眼前！】

日記一天都沒有落下，一直記到我和他婚禮的那一天，整整五年。

江城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突然趴在書桌上哭得泣不成聲。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哭什麼。

那就是我寫的攻略日記而已，用得著這樣嗎？

系統告訴我。

「江城他在愧疚。」

05

說實話，江家花大價錢找來的這個心理醫生還真挺好用的。

江城不 PTSD 了，但是他好像更加抑郁了。

他總是看著我們在一起時候的照片發呆，然后在夢里叫著我的名字，叫著叫著就哭了，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每次睡醒，他都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很久，然后自言自語地問。

「越越，你為什麼一次都不讓我夢到你？你真的那麼恨我嗎？」

有一次，他吃藥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杯子，下意識地對著空氣說。

「戚越，我杯子弄翻了。」

然后，突然又反應過來，呆愣上幾分鐘，這才叫來女傭。

我不想和江城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會偷偷地跑去江家主宅里亂逛，哪怕是看廚師炒菜，或者是看傭人澆花，都比和江城待在一起有意思多了。

直到我聽到墻角有幾個女傭在扯閑篇。

「少爺果然還是愛著戚小姐的，我總聽見他會喊戚小姐的名字，而且這些天孫小姐來找過他好多次了，他都不肯見人家。」

「這是等人死了之后才發現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嗎？這是什麼絕美愛情，少爺也太可憐了。」

「戚小姐那麼愛少爺，如果知道少爺也愛她，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吧？」

最后一個女傭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臉和她只有 0.01cm，一雙眼珠子正瞪著她。

「瞑目個球哦！你們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只可惜，我是個鬼，她看不見。

女傭們聊完就散了，只有我蹲在墻角下 45 度仰望天空，表情很憂傷。

系統看我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終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