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秋,你瞎嗎?快開槍啊!」蘇螢大叫。
估摸了下她身后喪尸的數量,我扭頭:「嗯,我瞎。」
轉身進了辦公室,蘇螢的求生意識很強,立馬跟在我身后閃了進來,辦公室的門關上鎖死。
門外的喪尸堆疊貼上來,透明玻璃上印滿了大大小小的血手印,還有黏糊糊的血眼球。
蘇螢平復了下狂跳的心臟:「現在怎麼辦?」
「密鑰給我。」
「不可能。」蘇螢靠近門口,警惕地看我,「如果你敢亂來,我直接開門,我們兩個一起出局。」
感受到她自始至終的敵意,我只能挑了個真皮老板椅坐下:「蘇螢,沒必要針對我,就像我從來不會認為你是喪尸王,哪怕只剩四個人了,我依舊不懷疑你。」
她一愣。
我繼續開口:「但密鑰,我得拿。」
「阮秋秋。」蘇螢嘲諷地笑了,「你不繼續裝傻白甜了?」
看了眼四個角落的紅點攝像頭,我有點尷尬。
實時直播,這人設說崩就崩,春姐在手機前,牙都要咬碎了吧……
「阮秋秋,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
「我今天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選擇你,是個錯誤的決定!」蘇螢咬牙切齒,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氣勢,「我那麼努力,為什麼沒人看到我?我做好一切,憑什麼春姐她選擇你不選擇我?」
「明明她說過,我是最優秀的那個!」
門外的喪尸不動了,喉間的低吼沒有了,貼在透明玻璃上的道具眼球變成了赤裸裸的耳朵,眼中透露著求知的欲望。
仿佛在說:「誰啊?誰啊?」
我:「……」
喪尸也逃脫不了八卦的命運嗎……
網友們瘋狂地刷起彈幕——
「春姐?是阮秋秋的經紀人嗎?啥情況?」
「我知道我知道,很久之前,阮秋秋和蘇螢都是黑資本公司的,春姐是她倆的經紀人,后來高額違約金解約,只帶走了阮秋秋……」
「我靠,我說春姐怎麼這麼耳熟,她很久很久之前,不是當紅小白花喬姍的經紀人嗎?」
……
18
看著蘇螢通紅的眼睛,我沉默不語。
當年,喬姍跳樓后,春姐消沉了很久,被公司召回來帶我跟蘇螢。
那會兒我們也拿兩千的工資,但春姐對我們很好,也就沒受什麼苦。
再后來,高層惦記上了我,春姐怕我的下場跟喬姍一樣,便立馬出了高額違約金,帶我出去單干。
她帶不走兩個人,蘇螢就成了留守愛豆,也就造成了后來蘇螢刪了我們的聯系方式,反目成仇的局面。
好在,蘇螢聰明有野心也會隱忍,黑資本一倒臺,立馬被新公司看中簽了約。
說來,我對蘇螢還挺虧欠。
「春姐一直挺想見你的……」我開口,「節目錄完,要不要吃個飯?」
「我不稀罕!」蘇螢扭過頭去,眨眨眼,眼眶更紅了,哽咽道,「我就是要讓你們看見,當年被你們像破抹布丟在一邊的人,今天也可以混得很好……」
我神情復雜:「倒也不至于像破抹布——」
「你根本不懂!」蘇螢抹了把淚,沖我吼道,「春姐明明說過的,永遠不會不管我!」
「她沒有不管你。」我嘆一口氣,「不然,你以為,換了負責善良的經紀人,一次次拿到不匹配的資源,一路走到現在這個位子,真的是你自己運氣好嗎?」
蘇螢一愣,眼淚半掛不掛在睫毛上。
「你把她刪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找你。」
蘇螢吸吸鼻子,又覺得委屈:「你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出來的……」
「我知道。」我揉揉眉心,「那個叫『螢光』的粉絲頭子,就是春姐的小號。」
蘇螢一懵:「那……『秋夜』是……」
「我的小號。」我舉起手,「并非自愿,春姐拉我過去的。」
蘇螢撇撇嘴,又想哭。
我嘆一口氣,看著外面貼在玻璃上有些動容的喪尸們,問蘇螢:「要不,抱抱?」
「誰要跟你抱!」蘇螢傲嬌地轉過頭去,但身體不自覺地向我靠近,「我還生氣呢……」
直播間的眾多吃瓜群眾熱淚盈眶,開始嗑起了 CP。
摸摸她的腦袋,我笑:「那就好。」
「什麼那就好?」
下一秒,打開安全區的密鑰,就落到了我的手上。
我拿起槍,與她隔開了一個位子:「我很好奇,季先是免疫者嗎?」
19
直播間炸了——
「阮秋秋啊,我哭死,這個時候怎麼還想著喪尸劇情啊?」
「嗚嗚嗚真愛了,螢光和秋夜的超話等級都是 18 啊!我現在嗑姐妹情!」
「什麼姐妹情?沒看見蘇螢都要被氣死了嗎?還是清野哥哥這一對更搭!」
……
蘇螢反應過來,紅著眼瞪我:「阮秋秋,我去你********!」
節目組自動消音——
「是不是在醫院的時候,季先被攻擊,但沒有被感染,所以你認為他是免疫者?」
蘇螢看了看自己沒有子彈的槍:「阮秋秋,我討厭死你了!」
辦公室的門打開。
喪尸大部隊涌了進來,我連開幾槍,看著蘇螢被喪尸包裹。
「滴——」又是刺耳的播報。
「求生者,蘇螢,出局。」
「喪尸王,免疫者,未出局。」
我邊走位邊開槍,蘇螢哪怕不說,我大約能猜到一點點,怪不得她總認為我是喪尸王。
原來是在醫院的時候,她就已經確定了季先是免疫者的身份。
而我,作為感染者卻狀態異常,且消失一段時間,自然而然就是懷疑的頭號對象。
喪尸王是誰?
免疫者又是誰?
或許我們都漏掉了一個細節,被襲擊者不被感染,就一定是免疫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