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暢還一臉懵,他以為許舒已經離開A城了,她幾乎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曲西西表情復雜,陳旭安看了看許舒,又看了看周以暢,大概理清了幾個人的關系。
圍觀群眾一副吃瓜的表情。
“行了行了,都散了,誰敢在背后嚼舌根扣一個月工資。”
曲西西受不了陳旭安審視的目光,抱住他的胳膊撒嬌道:“大外甥,你別把這事
告訴我爹媽行不?”
“先把你這些破事處理了。”
陳旭安揉了揉眉心,現在女孩子的關系都這麼亂了嗎?
許舒和他對視一眼。
陳旭安:怎麼什麼破事都有你?
許舒:怎麼什麼場面都有你?
兩人讀懂了對方的目光,又瞥過頭去。
周以暢有些難堪地站起來,指著許舒:“許舒,你和誰眉來眼去呢?你是不是老早就想和我分手了,來找這個小白臉?”
許舒:“......”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原來是被十八歲的濾鏡蒙騙的多慘,才會和周以暢談了這麼多年戀愛。
“滾蛋!”
曲西西騰出只手暗戳戳拉住許舒,對周以暢半點不留情:“也就是今天我大外甥在場我不給你難堪,不過吃了兩頓飯,你自顧自的噓寒問暖,咱倆就算談戀愛了?趕緊拿著你的東西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大堂里,總有人來來往往,周以暢臉色鐵青。
許舒也是第一次知道看起來客客氣氣柔柔弱弱的姑娘罵起人來這麼爽。
周以暢一對三,自然一點便宜也占不到,只能惡狠狠留下一句:“你們給我等著!”倉皇而逃。
“大外甥,你說這人是不是腦袋有毛病,理虧的是他,還敢給我們放狠話?”
陳旭安:“......”
他大踏步往電梯口走,曲西西追了上去,邊追邊喊:“大外甥,我這前臺做的挺有意思的,你別把這些糟心事和我爹媽說你聽見沒有!”
許舒留在原地,倒沒有想象中的惱怒,仿佛在看清了周以暢的嘴臉之后,胸中的最后一口濁氣已經被蕩滌干凈。
曉看天色暮看云,夕陽西下,照得大堂里金碧輝煌,燦爛生花。
今天過稿也還算順利,又有幾天不用去公司。
她腳步輕快,恍若重生。
人生嘛,不就是這樣,不斷遇見妖魔鬼怪,不斷成長,不斷升級。
許舒在朋友圈發了張日落和她的合照,配文,分手快樂,姐姐重生了。
朋友圈里清一色的祝福。
自從來到A城,好像沒有發生過什麼很好的事情,但仔細想想,也算是身體健康,工作順利,現在更好了,無愛一身輕。
接下來的幾天,許舒一邊找新文章的主體素材,一邊物色房子,吃飯直接在五樓餐吧解決。
大夏天在外面跑了一個星期,肉眼可見地黑了一圈。
晚上偶爾能在餐吧遇見陳旭安,運氣好的話,能趕上他的演奏。
他拉琴時間不多,一般兩三首曲子結束后就匆匆落幕。
許舒盯著他顫抖的左手失神。
陳旭安的手很漂亮,勻稱修長,因著長期拉琴,做準備動作的時候像一只優雅準備起飛的蝴蝶。
可惜他太瘦了。
曲西西依舊在前臺。
許舒后來才知道,曲西西是酒店老板的女兒,本專業學的就是酒店管理,可是人家小姑娘有骨氣,非得從前臺做起。
曲西西很喜歡許舒,用她的話來說,和許舒待在一起很安靜,很舒服。
她總能恰到好處地照顧到她的情緒,又很包容,明明曲西西小了她好幾歲,她卻能包容曲西西的一切,并適時地贊美。
這大概就是文字工作者的細膩吧。
當曲西西知道許舒是最近大火的公眾號“前行者”的編輯時下了一跳:“啊啊,原來關于陳旭安的那篇文章出自你啊?那個時候陳旭安情緒很不好,媒體大多幸災樂禍,只有你,說他是個不懼荊棘的王子,未來可期。”
曲西西抱住她:“后來他就拿他這些年的所有積蓄,開了五樓那家餐吧。”
曲西西喝了些酒,嘟嘟囔囔地:“我們總覺得可惜,他明明可以在藝術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舒舒,你看,這是以前的陳旭安,多可愛啊,你再看看現在。”
她翻出手機里珍藏的照片給許舒看,陳旭安從小就喜歡明亮溫暖的顏色,他本來就一直站在聚光燈下,六歲時的陳旭安,已經是個陽光男孩模樣,他胳膊還沒提琴長,卻永遠站的筆直端正。
“真是美好啊。”
許舒感嘆。
曲西西附和:“那是,小提琴王子的稱號不是白得的。”
“舒舒,我們家世代經商,陳旭安是唯一一顆藝術明星,其實他也不是天才,走上那麼大的舞臺,他也沒日沒夜地練習了好多年。”
陳旭安應該是在全家的呵護下長大的,小小的少年也沒有辜負家人的期待。
曲西西喝醉了,許舒怕兩個人出來喝酒沒一個清醒的容易出事,喝的不多。
回酒店的路上,她只顧著扶曲西西,沒注意路牙子,抬腳踩空崴了腳,曲西西身形不穩摔倒在地上,忍不住蹲在草叢里把晚上吃的那點東西吐沒了。
二十歲的女孩子,吐完就坐在馬路牙子上,抱著許舒的手搖搖晃晃唱著蟲兒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