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說,
「淼淼,我陪著你不僅僅是為了照顧你,」
「也是為了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很愛很愛你,你并不孤單!」
當時的我沉溺于他眼眸中的深情,沒有分辨那份深情幾分真幾分假。
如今,他用輕佻無恥的嘴臉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那誰又能來告訴我,我和他的那些曾經有幾分是真的。
王栗又發微信過來,
【淼淼,既然決定和陸之邵分手就不要回頭。】
【陸之邵那樣的人渣不值得你原諒ƭṻ₈,也不值得你留戀。】
我拿出紙巾將屏幕擦干,緩緩打字回過去,
【栗子,放心吧,我和陸之邵再也沒有復合的可能。】
將視頻下載保存后,我又將視頻轉發給陸之邵,
【我們分手吧!】
片刻后,手機鈴聲急促響起,陸之邵開始狂打電話。
我摁下接聽,那邊興師問罪的聲音響起,
「裴淼,這段視頻誰給你的!」
「這不重要,陸之邵,如果不想鬧得太難看,那就分手。」
陸之邵似乎更氣了,
「不可能,我媽前天還在催著我和你結婚,這個時候分手,我怎麼跟他們交代!」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陸之邵聞言聲音拔高好幾度,
「與你無關?」
「裴淼,你可真是狼心狗肺,我媽待你如同親生女兒一般,你居然舍得讓她傷心!」
我沉默著不想再和他做口舌之爭,可陸之邵卻誤以為我動搖了,
放緩語氣開口哄我,無非又是那一套他和蔣茹雅只是玩玩而已,
找到合適的機會,他就會和蔣茹雅分手。
他最愛的只有我,他在電話那頭認認真真發誓。
可我只想笑,又是發誓。
男人的誓言比如同一記響屁,發出聲響時惡心你一陣,風一吹便消散不見。
我打斷他滔滔不絕地發言,
「不管你同不同意,必須分手!」
說罷,掛斷電話,然后把陸之邵所有聯系方式刪除、拉黑一條龍。
做完這一切后,我的心就像被剜出一個破洞,空蕩又疼痛。
我突然想起媽媽曾說過的話,
那時的她已經被肝癌折磨,疼到頭腦昏沉神志不清,
她一會兒拉著我的手,聲音沙啞,
「淼淼,你比我幸運,你一定可以幸福一輩子的。」
一會兒又把我當成爸爸,見到我便像看見仇人般,大喊大叫狀若瘋癲。
「裴鐘義,為什麼要背叛我,不是說好這輩子只愛我一個嗎?那她們母子倆又算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媽媽情緒越來越激動,她掙扎著要從病床上爬起來,把我趕出去。
「你給我滾,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絕對不會!」
我不敢太刺激她,只能隨著她的意愿慢慢退出病房。
昔日溫婉柔美的母親正在一點點凋零,而同樣站在病房外的爸爸卻仍舊挺拔如青松。
他見我走出病房,試探著開口,
「淼淼,讓我去看看你媽,好不好?」
我無視他的存在,只是又叮囑了一遍護工阿姨不能放任何人進去打擾我媽。
就如同媽媽到死都沒有原諒爸爸一樣,我也不會原諒他。
同樣的我也不會原諒陸之邵。
不合時宜的回憶,讓我突然很想媽媽。
于是便驅車直接趕往媽媽所在的陵園。
媽媽長眠在依山傍水風景秀麗的山上,照片上的她笑容還是那麼溫柔,是我記憶里她最美的樣子。
我脫掉高跟鞋丟掉包包,盤腿坐下,將頭輕輕倚靠在墓碑上。
不太舒服的姿勢卻讓我很有安全感,仿佛現在的我還能窩在媽媽懷里撒嬌。
我跟媽媽絮絮叨叨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大小事情,
然后不可避免地說到了陸之邵,
我笑著跟媽媽說,
「媽,你看人的眼光真不怎麼樣,一看一個不準,陸之邵是,我爸也是!」
「歹竹怎麼可能長出好筍呢?有那樣的爸爸,陸之邵又能好多少」媽媽還是笑著不說話,
我輕撫她的照片,有些埋怨,
「媽,你怎麼就舍得丟下我一個人呢,你走以后,他們都欺負我!」
陵園靜悄悄的,只有我一個人又哭又笑地說著話。
媽媽的墓碑不像她的懷抱那樣柔軟溫暖,墓碑太冷太硬,回應不了我的委屈。
我說著說著,臉上的淚干了又濕,從陽光高照到夜幕低垂。
臨走時,我在媽媽墳前補好妝容對著墓碑露出微笑,
「媽,你放心,我會好好生活的。」
7
回到家,我便發了一條朋友圈官宣分手。
之后,朋友圈便像炸了一般,吃瓜看熱鬧的、關心我的,
一條又一條微信彈出,我挑了幾個親近的朋友回復,
談及分手原因,直言不諱是陸之邵出軌。
她們一個個比我還震驚,似乎沒想到如此深切愛著我的陸之邵居然會出軌。
一個個嚎叫著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談到和陸之邵的過往,我的仍舊如同被針扎到般,隱隱作痛。
可是,我已經不會再哭泣。
不過是一場失敗的戀愛而已,我輸得起。
偏偏有人卻不這樣認為,她覺得我就應該整天以淚洗面,
像陰溝里的老鼠一般,蜷在角落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