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秋時解安全帶的手一頓,額角抽了抽,面無表情轉過頭,瞪我。
「咸魚同學,沒事少看點無腦小說成嗎?」
我嘿嘿一笑,麻溜滾下車。
眼前的餐廳,外表看似其貌不揚,里面卻別有洞天。
假山、流水、石子路,甚至還養了一只白孔雀。
走著走著,我突然抬手扯住周秋時的衣袖,湊近小聲嘀咕了一句:
「誒——萬惡的資本家。」
周秋時眼疾手快捂住我的嘴,眼神斜了一下前面帶路的店員。
小聲道:「你說話仔細著點,這里人多,你被圍毆我可救不了。」
我知道他在開玩笑,于是擼起袖子向他展示我一馬平川的肱二頭肌。
「打遍一中無敵手,小弟們的一聲大姐,不是吹牛。」
周秋時偏頭悶笑,往下扣了扣我的帽檐。
「老實會兒。」
7
店員領我們進了包間,里面三三兩兩聚了不少人。
其中一個男生被簇擁著,頭上還頂了個生日帽。
見我們進去,嬉鬧聲停了兩秒。
「時哥來了時哥來了!」
「喲,這誰家的姑娘,時哥有情況啊!」
「屁!你要不要看看人小姑娘才多大?」
周秋時領著我過去,眼神示意戴生日帽的男生出來控制場面。
「行了你們,不知道今天誰才是主角嗎?」
男生說完,佯裝隨意地抬手扶了扶生日帽。
眾人一陣嬉笑。
「你你你,知道是你!」
「來,壽星走一個。」
服務員適時敲了敲包間門。
「可以上菜了嗎?」
男生擱下酒杯:「趕緊上趕緊上,馬上酒喝飽了。」
包間里有兩桌,周秋時帶我坐在壽星那桌。
開始上菜之后人群各回各位。
周秋時簡單介紹了下我,于是話題就扯到我身上了。
壽星叫沈盛,性格外向大方,很會來事兒。
「我知道你,小姑娘,你媽是神醫啊!」
我明面上謙虛地擺手:「哪有哪有。」
內心:哇哈哈哈張女士你真給我長臉!!!
「小姑娘你媽那麼厲害,你應該也不差,快來給哥把把脈,我最近老覺著腰酸背痛。」
一直埋頭喝茶的周秋時抬眸,擋住沈盛伸來的爪子。
淡聲道:「得了吧,你以為醫術這玩意兒打娘胎里遺傳的?」
「耳目濡染嘛!」
沈盛身邊的女生沒好氣拍了拍他的后腦勺。
「是耳濡目染。
「你還好意思說呢,沈叔叔在商場叱咤風云這麼多年,你還不是創業 n 次,次次失敗,全靠老人家給擦屁股。」
沈盛微笑 emoji,徹底蔫了。
一直在旁邊隱身的我默默舉手,眼神清澈無辜:
「其實,我會一點的。」
周秋時冷不丁被茶水嗆了下,轉頭看我,笑得無奈:
「咸魚同學,你這讓我很沒面子啊。」
8
晚上八點,長安雅間內,服務員在外面等待上菜。
敲了幾次門都沒人回應,于是悄悄推開了一條縫。
彼時我正摁著沈盛的手腕,表情凝重。
見我遲遲沒出聲,原本嬉皮笑臉的人笑不出來了。
沈盛咽了咽口水:「怎,怎麼了?」
周秋時抱臂站在一旁,笑著潑冷水:
「俗話說得好,不怕中醫笑嘻嘻,就怕中醫眉眼低。」
沈盛聽完,如遭雷劈。
「不,不是吧……」
我及時抽手:「沒沒沒,沒那麼夸張。」
沈盛頓時松了一口氣。
「但是吧……」
那口氣又吊起來了。
「咋?」
沈盛快哭了。
我遲疑了一瞬,沒敢說,畢竟這是關乎隱私尊嚴的大事。
周秋時挑眉看向沈盛:「問你呢,到底讓不讓說?」
沈盛耷拉著眉眼,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說吧!」
那我可真說了。
「哥,你有點腎虛。」
沈盛:……?
眾人先是一愣,隨后哄堂大笑。
「哈哈哈!臥槽!哈哈哈哈!!!」
沈盛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
「小姑娘,你學藝不精。」
周秋時悶笑,把他從我面前推開。
「得了,自己非要人把脈的。」
沈盛剛起身,方才坐在他身旁,也是笑得最大聲的女孩子湊上來。
「來來來,小姑娘,幫姐也把把。」
「好嘞!」
我甜甜一笑,搭上她的脈搏。
兩秒后,一把一個不吱聲。
我看著眼前這位青春靚麗笑嘻嘻的美女姐姐,第一次懷疑自己可能真的學藝不精。
「怎麼了?」美女姐姐有些心虛地問。
我再一次遲疑了,「這,這能說嗎?」
美女姐姐大手一揮,「你只管說!癌癥腫瘤啥的我也遭得住。」
「倒沒那麼嚴重……」
我頓了頓,小聲道:
「恭喜姐姐,你有喜了。」
「嗐,我以為是啥大病……」
……
「什麼?!」
美女姐姐破音了。
長安雅間沸騰了。
服務員默默關上門。
兩秒后,沈盛像猴一樣躥出來,后面追著美女姐姐。
「沈盛!丫的老娘宰了你!」
「別追了!當心動了胎氣!」
我在包間里瑟瑟發抖。
轉頭問:「周秋時,我是不是闖禍了?」
周秋時輕笑,給我夾了一筷子牛肉。
「沒事兒,沈盛他爸得謝謝你。」
9
饒是周秋時這麼說,我心里還是有點虛。
晚上回到酒店,忍不住和張女士打視頻說了這件事。
氣得她直罵我胡鬧。
「你一跟我屁股后面撿了幾本醫書看的半吊子還敢給人號脈了?你知不知道喜脈是要問診的?」
我心虛扣手:「啊?那怎麼辦?」
當時聽他們夸張女士聽飄了,感覺自己張女士附體了。
一個沒忍住就開始裝。
現在好了,裝過頭了。
我恨!
張女士沒好氣瞪我一眼。
「你跟小時說,讓他聯系他那個朋友,跟人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