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麼了呢?
終于,在一場名為「早戀危害」的主題班會上,我搞清楚了自己的狀態。
我早戀了。
準確來說,是「早暗戀」了。
我知道徐晏是喜歡我的,不然不會待我這樣好。
但,不是男歡女愛那種喜歡。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
看小動物。
他什麼時候能不把我當個孩子呢?
我什麼時候能長成一個大人呢?
14
自從確認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我變得敏感了起來。
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我的情緒,引得我胡思亂想半天。
他偶爾不經意的觸碰,都叫我像觸電一般,瞬間酥麻。
有次月假,本來約好了去于琪琪家通宵看電影,結果她突然有事,臨時改變了計劃,就作罷了。
我沒提前跟徐晏打招呼,徑直去了他家。
我以為他還在醫院。
開門進去時,他裹了條浴巾,裸著上身在客廳喝酒。
光滑的水珠在他健碩的上半身滾動、閃光。
燈光昏暗,但不妨礙我看清這一切。
我唰地就紅了臉。
他匆忙披上了睡袍,問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慌亂地解釋了一通,放下書包,到冰箱找了瓶冰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就……很渴。
喝完水,我坐到他身邊,為了讓自己看上去輕松自然一點,我開始流水賬一般講述自己這段時間的學習生活。
徐晏認真聽著,時不時給我一些中肯的建議。
當真是個人生導師模樣。
可他的嘴唇一開一合地,我卻走了神。
腦子里開始勾勒他上半身的肌肉線條,他下頜線的弧度,他嘴唇的紋路……
那天晚上,我躲在屋里,第一次畫了半裸的徐晏。
一筆一畫,全是不該有的心思。
畫成之后,更覺得口干舌燥,到客廳找水時,碰到徐晏在客廳看球賽。
「怎麼了?睡不著嗎?」
我當然不敢說實話,撒謊說晚飯味精放多了,口渴。
路過他身后時,我扭捏開口:「我能和你一起看球賽嗎?」
他拍了拍沙發,我坐了過去。
看著看著,就困了。
醒來時,我在自己的床上。
其實,我是盼著能與他一起,在沙發上醒來的。
真心喜歡的人,總想與他靠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15
靈魂與肉體同樣性感的男人,總是格外吸引人。
有個小長假,徐晏醫院組織了兩天一夜的草原團建。
他把我也帶上了。
那兩天,向他暗送秋波的女醫生女護士有好幾個。
自然也包括陳姐。
她看到我時,夸張地過來抱住了我。
「哎呀,小晚妹妹好久不見,又變漂亮了。」
兩天的旅程,向我示好的護士醫生非常多。
羊肉串烤好,我必然是第一個能吃上的。
她們不了解內情,以為我是徐晏的親妹妹,甚至有人喊我小徐妹妹。
徐晏不解釋,我也沒解釋。
晚上篝火晚會時,各種活動話題總愛圍著徐晏轉。
那天,我知道了不少關于他的事情。
比如他的父母是有名的科學家,常年在南極。
比如他醫術精湛,在手術室的風姿,無人能及。
比如他年紀輕輕已經升任了普外的主任醫師。
比如他辦公室里的錦旗已經多到沒地方掛。
比如他是無國界醫生,剛從敘利亞回來。
比如他曾在戰火中,為平民接起斷指。
他從來沒和我說過這些。
準確來說,他從來不和我聊他的事。
我也只是,在他家里的那些照片、勛章,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后來有人起哄,讓每個人都講講自己的初戀。
輪到徐晏時,我緊張忐忑。
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他笑了笑,只說了四個字。
「無可奉告。」
那天夜里,大家陸續回自己的帳篷睡覺。
我虛靠在徐晏背后,閉著眼睛,在漫天繁星下,在廣袤草原上,互相交換著溫度。
無可奉告,是有,還是沒有呢?
他能喜歡的人,一定非常出眾吧?
陳姐以為我睡著了,突然坐了過來,對徐晏表白。
「阿晏,我喜歡你很久了。你一直不溫不火的,對誰都一樣,我猜不透你的心思。看你這麼些年一直一個人,我挺心疼的。」
「我年齡也不小了,朋友們都笑話我,再不嫁就真嫁不出去了。」
「剛剛我喝了點兒酒,也是為了壯膽。我想知道,相處這麼久,你對我,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嗎?」
徐晏沒有打斷她的話,也沒有急于表態,過了一會兒,風吹起的時候,才溫和出聲。
「陳姐,謝謝你。對不起,我對你沒想法。」
溫柔的聲音,干脆的拒絕。
16
17 歲生日時,徐晏問我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我久久看著他,沒說話。
他自然不懂我的意思,又問了一遍。
我說:「能和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你想聽什麼方面的?」
「家庭、成長、愛情、友情、夢想、遺憾,什麼都好。」
他沉思了會兒,和我講了一個在南極長大的小娃娃的故事。
他的父母,常駐南極。
他在那片廣袤無垠的冰上世界長大,唯一的朋友,就是不會說話的企鵝。
后來稍到大了些,他就開始與書為伴。
高中前,課業都是父母親自教的。
14 歲時,他被送到了冰城,讀了高中。
16 歲時,到了京華大學,開始學醫。
19 歲時,到了斯坦福深造。
23 歲回國,進入了京華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