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評論幾乎都站在我這一邊。
「沈念微和周賀川在一起的時候,柳茵還在國外吧……這樣看來,這位柳小姐其實是小三才對。」
「想想昨天還在嗑周賀川和柳茵,現在真的 yue 了。」
「周先生不出來現身說法一下嗎?男人啊,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物種,為什麼可以變化得這麼快。」
「他現在估計沒有辦法回應。小道消息說他陪著柳茵去北歐參加某個電影節了。嘔嘔嘔……」
「朕的狗仔團呢,現在就給朕出使大不列顛北愛爾蘭諸國,務必周狗一下飛機就逮到他,給朕往死里問!」
我放下手機。
目前來看,我并沒有在這場轟轟烈烈的討論中遭到什麼輿論的反噬,所以也沒有必要一定要去發一個什麼聲明。
在圈子里面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有些經驗的。
現在突然蹚進這趟渾水,后面發生什麼,可就不好說了。
周姐看了我一眼,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念微,你和賀川……」
我截斷她的話。
「我和周賀川已經分手,沒有關系了。」
「分手了?」周姐猛地站起來,「這麼突然?他……能同意?」
我笑起來。
「姐,你糊涂了?分手這種事情,不都是單方面告知的嗎?我需要他周賀川的同意?」
12
我坐上高鐵的時候,周賀川和柳茵剛好下飛機。
商務座,車廂里沒什麼人。
我又戴著口罩,沒被路人認出。
大概是佛珠那件事情鬧得確實沸沸揚揚,我座位斜前方的兩個女生也在討論。
「你看微博了?周賀川、沈念微、柳茵那個三角戀?」
另一個女生很興奮地說:「我刷了一天手機哎,好像北歐電影節那邊許多國內記者,電影也不看了,都守在飛機場那里等著采訪周賀川呢。
」
「真的假的啊?哈哈哈哈哈……」
她們說著,打開了平板。
從我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屏幕。
某個娛記的現場直播。
手機鏡頭對著剛剛落地的飛機,轟隆隆的起降聲里,還能聽到記者的旁白。
「我們現在就在挪威機場,周先生剛下飛機……他應該還沒看到網上的討論,剛好,我們去采訪……」
周賀川和柳茵從機艙里走了出來。
嘩啦一下,等著的記者一下子全圍了上去。
一個戴著棒球帽的娛記搶占了先機。
她把話筒遞到了周賀川的面前,問道:「周先生,請問您送給柳小姐的那串佛珠,是沈念微送給您的嗎?」
周賀川愣怔住。
他的眉頭皺起,像是想到了什麼。
想到什麼?
總不會是我曾經給他戴上的時候,口口聲聲說,不準他弄丟,不然我會生氣吧。
下一刻,柳茵接過了話頭。
「哦,這是賀川的私事啦。我覺得你們不要打聽太多,不管是誰送的,總之現在它代表的是賀川對我的心意和祝福了。」
「好茶哦。」
「能做出借花獻佛這樣的事情來,可見男的也不是什麼好鳥。」
高鐵車廂里的兩個女生小聲地討論著。
直播鏡頭里,有周賀川公司的安保跟了上去,企圖結束采訪。
但記者們可不會被柳茵簡單的一兩句話就輕易打發。
戴著棒球帽的女記者拿著話筒,站在后面。
她提高聲音,喊道:「那佛珠是你當初被綁架,沈念微為了你平安回來,大昭寺三千臺階,一步一叩上去求得的,你真就沒一點想說的?」
13
「什麼?」
周賀川猛地轉回了身。
他聲音低沉,臉色陰郁得厲害。
我當時只告訴周賀川自己去廟里求了一個平安佛珠,至于其間的過程,并沒有和他提起過。
「你……說,這佛珠是念微怎麼得來的?」
周賀川一字一頓地復述自己的問題。
直播鏡頭放大了他的表情。
他的眼神冷冰冰的。
但即使隔著過道,通過屏幕,也可以看出,那眼神中仿佛摻雜著一絲不可置信,還有幾分惶恐。
記者沒有被嚇倒。
她拿出手機,直接舉到了周賀川的面前。
「周先生不相信,盡管可以自己看。有粉絲當天在大昭寺偶遇了沈念微,還拍下了照片和視頻!」
記者的手機里,大概就是當時粉絲傳到網上的那些畫面。
周賀川伸手接過。
他的指尖甚至可以看到微微發顫。
「我……」他終于開口,嗓音沙啞,「我不知道……我以為,不過是一串很普通的東西……」
他不再理會記者咄咄逼人的提問。
拿出手機,開機,撥打電話。
有八卦的遠遠把直播鏡頭湊過去,畫外音傳過來——
「是給沈念微打呢。」
然而我的手機并沒有響。
坐在旁邊的周姐一直看視頻看得津津有味,此時啪一下湊過來。
「咋回事啊念微,你手機怎麼沒動靜?」
我把手機關機了。
而且就算我手機沒關機,周賀川也不可能打進來。
他早就被我拉進了黑名單里。
直播另一端是不停地嘟嘟嘟。
周賀川皺著眉,表情越來越不好看。
電話自然掛斷,過了幾秒,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他立刻接起。
當然,不可能是我打的。
那頭的人聲嘶力竭。
被記者悄悄架在旁邊的擴音器一放大,聽起來就更清楚了。
「周賀川,你個狼心狗肺狗娘養的,對我們家念微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訂婚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