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換人？你不早說？】

系統說一般不給換。

但它看我太慘了。

特別申請的。

【但是時間不能重置，所以就算換人，你也只有三個月了。】

我毫不猶豫。

三個月？再給我三年我也拿不下遲敘。

【新的攻略對象還是我指定嗎？】

【不是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竟然從一段機械音里聽出了幸災樂禍。

【你的攻略對象，三秒鐘之后經過這里。】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來。

說實話，我有點顏控。

萬一系統選的太寒磣——

那也比遲敘好。

這麼一對比，我心態平和了。

望著路口。

遲敘還在跟我說話：

「知節，我不想與你步入一段不穩定的關系……」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

「住嘴，你很吵。」

與此同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路口。

單看外形我很滿意。

青年留著一頭清爽的短發，寬肩窄腰，兩腿修長。

但隨著他越走越近，那張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也逐漸在我的視野里清晰。

我的臉色越來越僵硬。

姜逢。

我的竹馬。

分手后找我復合九次，被我拒絕了九次的……

前男友。

6

姜逢說過，他頭上裝了個雷達，專門來搜索我。

我從前沒信。

現在信了。

因為我腳才縮了一半。

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已經看了過來。

「唷。」

青年大步流星走到我面前，皮笑肉不笑地掃遲敘一眼。

「談戀愛呢？」

我追遲敘這事不是秘密。

姜逢也撞見過幾次。

撞見了就發微信罵我。

問我是不是豬腦子，被一個哪里都不如他的人吊著當舔狗。

罵得……

挺有道理的。

今時不同往日。

我趕緊把頭搖成撥浪鼓。

「我跟他不太熟。」

姜逢目光如炬。

「不熟喝他的奶茶？」

我轉頭一看，遲敘手里還拿著奶茶袋子。

「哦，他送外賣的。」

說完，趕緊一把將奶茶塞回去：

「謝謝，不過我沒有點奶茶，你可能送錯了。」

遲敘沉了臉：「知節！」

我沒理他。

轉頭看著姜逢：「你今晚有約嗎？要不要去過節？」

姜逢瞥了一眼墻上掛鐘，似笑非笑：

「十一點了，過節？」

我點點頭：「現在過平安夜，等會兒過圣誕節。」

拉了拉他的衣角。

「去嗎？」

我有點緊張。

姜逢最沒辦法拒絕我這副帶點撒嬌意味的口吻。

但凡這麼跟他說話。

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想辦法。

可那是以前。

被我拒絕九次的姜逢，大概心已經跟殺了十年魚那麼硬了。

果然，他一聲不吭地轉身就走。

遲敘在旁邊說風涼話：「知節，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你這種輕佻的行為的。」

我聽得火起。

正要反駁。

一只溫熱的手掌伸過來，抓住我的手腕，將我帶過去。

「不是要過節嗎？再不走直接過圣誕節？」

我呆了一瞬。

姜逢把我扣在他懷里。

熟悉的木質香味將我徹底籠罩。

臉頰緊貼著的胸腔震動，我聽見姜逢很沒有禮貌地說了一句：

「對了，輕佻你大爺。」

7

我愣愣地被姜逢牽著離開。

「知節。」

遲敘在身后叫我。

嗓音帶著莫名的從容與篤定。

「你想好了？今天跟他走，我們——

「就沒可能了。」

我頓住。

姜逢輕輕拉了我一下，沒拉動。

他回頭定定看了我幾秒，咬牙切齒。

「就這麼喜歡他？」

我沒說話，回頭。

遲敘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目光相接，他唇角微微勾了勾，朝我伸出手。

漫不經心道：

「過來。

「不就是想看圣誕樹嗎？我帶你去。」

姜逢握著我手腕的力道略有松動。

我反手抓住他的手掌，握緊。

另一只手抬起，對遲敘比了個中指。

「滾，下頭男！」

鏗鏘有力地摔下四個字。

我反客為主，拉著姜逢大步走出遲敘的視線。

8

我悶頭朝著前面走。

路也沒看。

直到腳踢到花臺差點摔倒，才被姜逢拉住。

「走這麼快干嘛？」

我低著頭，沒理他。

姜逢沉默了一下，把我扳過來：「哭了？」

我確實哭了。

但是被氣的。

好氣！

我當時怎麼就瞎了眼，選了這麼個爛人！

借著路燈，姜逢看清我的表情。

突然笑了聲。

他太過了解我。

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我到底是在生氣還是難過。

所以此刻，青年肉眼可見地愉悅起來。

輕輕彈了下我的額頭。

「就這麼生氣？我帶你回去把他打一頓？」

9

打一頓當然是不可能的。

我又不打算去派出所過圣誕節。

擦了擦眼淚，我委屈地看向他：

「姜逢，不開心。」

話說出口，我們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如果時間撥回到三年前、六年前甚至更久——

無數次。

每一次。

我不開心的時候。

都會毫不猶豫、毫無顧忌，對他說——

「姜逢，不開心。」

而他也總有辦法，在很短的時間內，讓我從低落的情緒里走出來。

后來……

我沒有立場再這麼恣意。

學會了自己消化情緒。

慢慢地，就連不開心這幾個字，都不太說出口了。

姜逢嘆了一口氣。

抬手，報復性地將我精心打理的長發揉亂。

「季知節。

「我真是欠你的。」

他牽起我的手。

我立刻把冰冷的指尖蜷縮在他溫熱的掌心，無比熟稔。

「先看圣誕樹？」

我用力地點點頭。

「嗯！」

學校離市中心不遠。

我們走到圣誕樹下時，還有八分鐘到十二點。

一個小孩捧著圣誕發夾售賣，姜逢買下最后幾個，一股腦地夾在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