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冷眼看著他自虐,待他停下后,漠然道:「衛凜,等我出院后,我們就去辦離婚吧。」
「你他媽就這麼恨我?姜蔓,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麼忍得下心?」
「我只要一想到,孩子出生會有一個你這樣的父親,就怎麼都能狠下心了。」
衛凜愣在原地,表情凝滯。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我出聲趕人,媽媽去給我買粥了,琪琪去辦剩下的手續,所以沒人幫我攆他走。
他還沒有死心,再次朝我靠近道:「蔓蔓,讓一切都過去好嗎?就當我們從頭再來。」
他說這話時,聲音哽咽,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我冷眼看著他,不說話。
直到我媽拎著熱粥趕來,她將粥放在桌上,一耳光又一耳光地抽在衛凜臉上。
痛罵道:「畜生!畜生!你怎麼敢?你怎麼敢這樣對她?」
衛凜站在那里,低垂著頭,不躲不避。
他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眼神卻黯淡無光,像丟了魂一般。
媽媽打累了,就不停地推搡他,讓他滾出去。
他任由媽媽打罵,卻始終不肯挪動步子。
直到一個小護士喊道:「302 病床的家屬,你們是要自己回去處置這個孩子是吧?」
她說著將裝著孩子的小盆遞給我媽。
孩子身上的血已被擦干凈,小小一個躺在那里。
衛凜只是看了一眼,整個人就踉蹌地跌倒了下去。
他想要伸手去夠孩子,卻被趕來的琪琪和另外趕來的兩個朋友死死拉住,拖了出去。
他聲音嘶啞地大喊:「姜蔓,就算我有錯,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你怎麼舍得,你怎麼舍得啊!」
「它都已經成形了啊!它明明就快來到這個世上了!」
我看著他通紅的眼睛里滾出的熱淚,只覺得嘲諷。
我難道不知道孩子是無辜的?
正是因為它是無辜的,我才不能把它帶到這樣的處境里來承受痛苦。
媽媽說要把孩子送回老家安葬,找認識的師傅給她念往生咒。
我可憐的孩子,對不起!你運氣不好,遇到我這樣的媽媽。
重新去投胎吧!
去一個幸福、健康的家庭。
8
我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的院,中途衛凜來過幾次,都被我媽和琪琪轟走了。
這期間我也和他談過幾次離婚的事,他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任由我媽和琪琪怎麼打罵,總之就是咬死了不離婚。
直到出院后,那個一夜情帶球跑的女主角再次找到了我。
這一次,我才知道她叫喬韻,她和我訴說著和衛凜有關的一切。
說著她一個年紀輕輕懷著孩子的單身母親有多麼不容易。
又給我看衛凜和那個孩子有多麼融洽。
我拿出手機淡定地拍下她手機里的照片。
「姐姐你拍這個干嗎?」她的眼淚還掛在睫毛上。
我沒理她,只是冷聲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可以滾了,希望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
「姜蔓,你就一定要和我雌競嗎?我說了不會和你搶男人的,男人多的是,我只是不希望孩子沒有爸爸,你難道真的連一個稚童都容不下嗎?」
我將手里咖啡澆在她的頭上:「不要學幾個詞就拿來用,裝過了,可以滾了,衛凜沒人跟你搶,你放心。」
我放下杯子,譏諷地看著她。
她氣憤地離開,我看著拍下的照片以及剛剛的錄音,想著雖然惡心,但是至少又多了一些照片。
接下來的日子,我花錢找了兩個私家偵探跟蹤衛凜和喬韻。
不是很意外,很快我就拿到了一堆他們接吻、擁抱、一家三口聚餐,甚至他們摟著進酒店的照片和視頻。
即使是通過照片,都可以看到衛凜的裝模作樣。
其中有個視頻是,喬韻在酒吧和一個男的摟摟抱抱,衛凜在不遠處負氣喝酒,沒喝幾口,在喬韻要被那個男人帶走時,他沖過去,一拳將對方打趴下,而后拖著喬韻走到暗處,喬韻不停掙扎,他將她壁咚在墻上,強吻了下去。
慢慢地,喬韻由劇烈反抗到妥協,再到回吻過去。
我看了看我還沒有完全癟下去的肚子,它時時刻刻地提醒我,這里曾經有過一個孩子,眼淚就那麼猝不及防地打在手機屏上。
比起衛凜出軌,更惡心的是他的自我感動,如同表演型人格似的不放手、后悔。
可能我和他之間也有過真心吧,只是他的真心瞬息萬變。
他一邊死死不松口離婚的事,一邊和新歡打情罵俏,纏綿深吻。
憑什麼?
痛苦都由我來受,還要配合他神經的表演?
一想到他和別人一夜情后,還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地和我在一起五年,我都覺得惡心反胃。
其實他誰也不愛,他只是一邊享受一夜情的刺激,又一邊耗著我且努力說服自己和他那個父親不同。
收集的證據差不多夠了,我沒有再執拗地和他糾纏,等他同意。
而是直接一紙訴狀起訴到法院。
9
不僅如此,網上還開始流傳我和衛凜離婚的消息。
衛凜家里的企業最開始是傳統的服裝行業。
他爸媽走后,他奶奶帶著幼小的衛凜勉強將其撐到他畢業,我們認識的時候,那個廠子已經在破產邊緣徘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