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總夢到他,現在連白日做夢都不放過我。
直到濡濕的吻落在我耳邊,溫熱的氣息灑落下來,我才渾身緊繃。
「阿雅,你贏了。」
我猛地坐了起來,定定地看著他。
他語氣輕緩,慢條斯理:「跟我回去,你不在,我夜里睡不著。」
「你裝什麼呢?」我推開他,赤腳下地。
梁緒白兩手撐在沙發上,像沒骨頭一樣,若無其事地笑。
「你的眼光不怎麼好。」我開口,陳靜靜的事我還沒出手,如果他真的喜歡,就當我送他的最后一件禮物。
他握住我的手腕,微微用力:「她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多看了一眼,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阿雅,再陪我兩年。」他頭一次開口求人。
我突然就有些想笑,不去回頭看他。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認為只要低頭哄一哄,我就會死心塌地。
無論是作為戀人,還是作為合作者,他從來都不知道,也不會考慮,我是一個女人,也需要安全感。
16
秦云崢被傳喚了,可我還是低估了他,幾天后他仍舊完好無損地出來了。
不過,這本就不是我最終的目的。
我動秦云崢,那簡直是蜉蝣撼動大樹,天方夜譚。
只是這件事一出,他布局了兩年的升遷之路,現在全被毀了。
我發出一條短信:【秦云崢出來了,最后一步,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拔出手機卡,掰成兩半,沖入了馬桶。
這幾天,梁緒白下了班就往這跑,我那些決裂的話,反而成了笑話一樣。
我聽喬毅說,他最近似乎在忙一個跨國收購案,事情繁雜,焦頭爛額。
但他像是要看著我一樣,哪怕夜里忙到凌晨,都要開了車過來。
有時候累極了,進門就躺在沙發上閉眼睡了過去,一條腿還垂在地上。
換在以前,我不會忍心他就在沙發上這樣將就的,哪怕再累也會輕手輕腳地幫他收拾一下,然后輕聲叫醒他,讓他去臥室睡。
這幾天他經常早上醒來,看見自己還睡在沙發上時,有時會靜坐一會兒,有時胳膊搭在額頭上閉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天,喬毅要我去會所,說有事。
我到了那兒時,不出意料地看到了秦云崢。
他出手太快,我還來不及跑,就被他兜頭一巴掌打得偏了頭,嘴里立馬漫上血腥味。
「臭婊子,你敢搞我?」
喬毅彈跳了起來,一把擋在我身前:「艸你媽的秦云崢,你干什麼?!」
秦云崢用舌頭頂了頂下顎,摘下了眼鏡,放在一旁,指著喬毅:「讓開!」
喬毅像一堵墻攔著他:「你打她?你他媽的不怕梁緒白弄死你?」
秦云崢大笑著:「他媽的就一爛貨,在外面勾搭男人,綠帽子都不知道給他帶了幾個。
「梁緒白要敢為了她跟我翻臉,我看不起他!
「喬兒我勸你走開,今天我不把她弄死,我秦云崢三個字倒過來寫!」
我放下包,連嘴邊的血都懶得擦,笑得像索命的女鬼:「你弄不死我,我看不起你。」
這話徹底激怒了秦云崢,他像發狂的畜生,一把推開了喬毅,虎口鉗住我的脖子,將我按在墻壁上。
「我得罪過你?」
我艱難地吐出幾個字,笑道:「阿……桃啊……不記得……了?」
秦云崢皺著眉,腦海里搜尋了半天,終于隱約想起了一點,幾年前玩過的一個女的。
他眼中露出鄙夷:「果然是一路貨色,一樣下賤。
」
這時,大門被人一腳踹開,臉色陰沉的梁緒白大步走來,途中將礙事的袖口卷了起來,解開了襯衫領口的扣子。
秦云崢警惕地看著他:「緒白,我勸你……」
梁緒白拎起拳頭,重重地朝他臉上砸了過去,將秦云崢擊倒在地。
「出息。」他眉頭緊鎖,指腹用力,將我唇邊的血擦掉。
「有你什麼事?」我冷淡地撇開臉。
秦云崢站起來:「緒白,我知道你倆斷了,這事跟你沒關系,我怪不到你頭上,但我勸你別插手。」
梁緒白擋住他:「哪怕你沖我來,我都不會多說一句,但她不行。」
17
車子開出隧道,梁緒白放下車窗:「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就算要報復,這個結果也夠他吃一壺了。」
我看向窗外,臉上還隱隱作痛,懶得開口。
一只手伸了過來,硬是將我的臉轉了過去:「人家的事兒,你費那麼大勁兒摻和進去做什麼?你犯得著嗎你?」
早就破罐子破摔,我也不在意他的陰陽怪氣:「少管我。」
他沒好氣:「那怎麼著?你還想找他拼命?」
「一丘之貉。」
「行,連我一道罵上了。
「光說我,你自個兒呢?」
他眼也不抬,翻起舊賬:「你一開始沖我來,難不成還是因為虛無縹緲的愛情?」
他當然什麼都知道,知道我的野心、企圖和勢利,可依舊步步淪陷。
事實如此,我辯駁不了,沒再開口。
我只是在想,秦云崢的下一步動作會在什麼時候,他不會甘心就這樣放過我的。
我在等,他的最后一擊。
我不知道梁緒白在背后做了什麼,秦云崢像是消停了一樣。
這天,梁緒白宿醉醒來,拉開我的車門:「順道送我去趟公司。
」
「你司機呢?」不知怎麼,我很不愿意他上來。
這種預感在車子開在半路上,越發強烈。
而與此同時,接到消息的秦云崢,爆了聲粗口:「艸,梁緒白也上了那趟車?我不是讓你支開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