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亂世先殺圣母,那我……
還沒等我動作,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站了出來,他拿了一把玩具槍防身,對姑娘道:
「這樣,你就開一條縫讓那孕婦進來,我在旁邊守著,一有不對勁我就開槍。」
我嗤笑了一聲。
一把玩具槍搞得跟 AK47 一樣。
我瞥了眼不遠處的桌子。
一把水果刀可搞不定兩個蠢貨。
不過好在他們動作敏捷,孕婦很快就進了屋。
但她并沒有劫后余生的安全感,而是貼著玻璃門緊緊盯著對面的小吃店。
后來我才知道,她的丈夫和孩子都被關在那家店里。
5
孕婦讓我們稱她為劉姐。
剛才人群太亂,她的丈夫和孩子被人群推進了小吃店。
不知道是誰鎖上了門,不管劉姐和里面的丈夫怎麼哭求,他們都不肯開門。
劉姐只得來求我們。
「沒事,我們這兒的人大部分都心善,不會見死不救的。」
那個圣母……啊不對,明欣瑤滿臉驕傲地說道。
而一旁拿著玩具槍的陳書郡也傻呵呵地點著腦袋。
秦晴抓著我的手使勁哭:
「姐怎麼辦呀?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啊?爸媽一定很擔心,我好怕,姐……」
她這一哭我就更煩了。
我厲聲喝道:
「閉嘴!」
這一聲,不僅是秦晴,連著屋里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明欣瑤發出一聲嗤笑:
「這人自私得連自己妹妹都不管。」
我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全程都在壓著情緒打報警電話。
可是同時報警的人太多了,電話一直占線。
可我現在除了報警還能怎麼做?
一個打不通,我就繼續打。
秦晴不再哭了,全程都像受驚的小鳥一樣躲在我身邊。
嘖,真煩。
我今天為什麼要答應帶她來水上樂園啊?
就因為她考上了清北?
還因為她是爸媽掛在心尖的寶貝?
遇到事情就知道哭,一點建設性的作用都沒有。
我跟以往一樣,再次后悔我生為秦晴的姐姐。
要是生在一個獨生子女的家里,就沒那麼多煩心事了……
但不能否認,我剛吼完那一聲「閉嘴」就后悔了。
到底是和我血濃于水的人。
現在我能完全相信的也只有她了。
我惡狠狠地嘆了口氣,別過臉,用另一只空出來的手胡亂揉了揉她的頭。
正想著,手機終于傳來了一條短信。
依舊是那個陌生號碼。
上面寫道:【不要相信任何人!】
這是什麼意思?
我摸頭的手停了一下。
突然,對面的小吃店傳來凄厲的尖叫。
像是一滴油掉進了水里,幾乎眨眼的工夫,慘叫貫穿整個水上樂園。
隔著兩扇玻璃門,我隱約看見人群里突然跳起一人,齜牙咧嘴地咬破了另一人的血管。
緊接著,又跳出一人咬破血管……
很快,鮮血濺紅了小吃店那扇緊鎖著的門。
一只白嫩的小手在拼命地砸門,那孩子一直盯著我們這邊,一邊哭一邊喊「媽媽」。
我們都知道,她在喊劉姐。
6
劉姐瘋了似的要去開門,這次沒人同意。
只有明欣瑤在一旁又起了惻隱之心。
「我們開門救救她吧,到底是劉姐的孩子。
「要是我們的親人也遇到這樣的情況……」
陳書郡現在倒是分得清楚形勢了:
「你們現在出去會害死我們的!」
「可我的孩子……」
劉姐眼睜睜看著那孩子被鮮血淹沒。
她瞬間紅了眼,作勢就要往玻璃上撞。
我沒有攔,只輕飄飄說道:
「撞吧,最后一尸兩命。」
這話就像休止符,硬生生讓劉姐停了下來。
我知道她一定會停下來,因為這里還有她在乎的。
我們活著,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安全逃出去嗎?
哪怕這個人我一點都不喜歡。
我瞥了眼懷里的秦晴,對眾人道:
「我們都以為被寄生蟲附體的人除了被蟲抽干血,就是被寄生蟲驅使著,去吸別人的血。
「但就在剛剛,我想到一點。
「能把自己鎖在屋里的那些人,不可能放進去一個看著就是被寄生蟲附體的人。」
秦晴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是說,被附體的人還可以偽裝成正常人在我們之中活動?」
我沒有否認。
「假設這些被附體的人只有喝我們的血才能活下來,那喝了血之后呢?一定會有個過渡期。
「也就是說,在這個時間段他們和正常人沒有區別。」
說到后面我感覺頭皮陣陣發麻。
這可比我以前看的那些喪尸片還要棘手。
和正常人無異的變異人……我們要怎麼準確判斷呢?
陳書郡的眼神閃了閃,掃視著屋里的眾人,一字一頓道:
「那麼,我們中間也混著被寄生蟲附體的人是嗎?」
話落,屋里氣氛變得詭異。
原本抱團取暖的眾人漸漸離得很遠,誰也不敢相信身邊的人了。
忽然,秦晴盯著一個女生問:
「你嘴角怎麼流血了,是受傷了嗎?」
我循著聲音望去,那是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小女孩。
頭發有些凌亂,臉色慘白,嘴角掛著淡淡的血漬。
她有些局促地擦掉血,柔聲道:
「剛才不小心摔在地上,被好幾個人踩了幾腳。
」
她說話時,我一直盯著她的牙齒。
她的齒縫間分明摻著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