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尾音微微上挑,有幾分撒嬌。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我聳了下肩,兩手一攤,一臉無辜。
13
可能是被我拒絕得有些狠了。
梁厭也是有脾氣的,他和我冷戰起來。
最搞笑的是,我是他小組長,他不交作業。
我走到他身邊收作業,他明明看見我了,卻懶懶地抬起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周邊的人。
「交數學作業。」
梁厭裝作聽不到,就和周邊的人搭話。
神經,愛交不交,又不是我挨批評。
我直接跳過他,收齊了作業交給老師了。
梁厭刻意不和我說一句話,甚至有的時候難以避免的小組討論,他都低著頭不參與。
小組作業,他更是沉默不語,插著兜裝酷。
我全部無視。
當梁厭發現他的冷暴力正合我意的時候,他又調整了心態又來纏我了。
我真佩服梁厭的能屈能伸。
許悠然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
在放學樓梯的轉角處,我終于得到了答案。
放學之后,我忘帶水杯回去拿水杯。
我看到許悠然扶著欄桿,嬌俏的面容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而梁厭,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年。
他半跪在許悠然的腳下,虔誠地為她系著鞋帶。
陽光灑在許悠然的臉頰上,為她鍍上一層溫柔的金,她仿若梁厭的神明。
梁厭是她最忠誠的信徒,他抬起頭,聲音溫柔細碎。
「別拋棄我,我會把宋止拉下來的。
「我為你而來。」
我死死地捂住嘴,后背緊貼著墻壁,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我聽到許悠然慵懶的聲音。
「馬上的物理奧賽,不許讓她去。」
「我保證。」
直到轉角處的聲音消失殆盡。
我渾身的汗已經被風吹涼,校服粘在了后背上。
像是經歷某種勞累運動后,我靠著墻慢慢地滑坐在了地上。
雖然說這種結果是我早已預料。
但還是有點點微小的難過。
回想起我與梁厭之間彌足珍貴的交往,那些我感到甜蜜的默默付出,那些我珍藏在心底不時拿出來回味擦拭的記憶。
如同毒蛇尾尖掛著的蜜罐。
我抬起頭,看向窗外大片如同橘瓣的晚霞,朦朦朧朧又亮得驚異。
少女綺麗的夢不會再是從天而降的王子了。
我的夢將緊緊攥在我的手心里。
14
當我知道梁厭可能會對我的物理奧賽做手腳后。
我更加謹慎地提防他。
我甚至會隨身攜帶水杯。
即使我如此小心翼翼,但在物理競賽前一天,晚自習放學后的那條小巷,我還是被攔住了。
我仰著頭,看著對面梁厭的眼睛。
褪去了偽裝的梁厭,他看起來一點也不開朗,墨色的眼眸中混著傲慢與淡漠。
梁厭的校服褂子系在腰上,原來板正的校服里他穿的是黑色坎肩,手臂線條瘦削凌厲。
看起來就是一個混混。
他再也沒有露出如小狗一樣的爽朗笑容,他的表情在我看起來有些殘忍。
「小止,你乖一點好嗎?和我走,就一天一夜,我保證什麼都不會發生。」
「我明天物理競賽。」我抬起頭看向梁厭,一字一句說道。
「我知道,我不想你去。」他掐滅了手上的煙,聲音有些冷酷。
「這對我很重要,梁厭。你看在曾經我對你好過的分上放過我好嗎?我保證我會把我的物理競賽獎金全部給你。
」我試圖讓他放過我。
他的手無意識地玩弄著脖子上掛著的銀色骷髏頭飾品。
我抬起頭觀察著梁厭的表情。
他的眼眸有幾分放空和恍惚,但最后他還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扯住了我的書包帶,聲音很輕。
「就一個晚上,不好意思小止。
「你可以高考,如果你高考也失利了,我會對你負責。」
說到這里,他似乎如釋重負地笑了一下,雙手不自覺地捧住了我的臉。
「誰需要你的負責!
「神經病!
「滾開!」
我確信他不會改變主意后,我忍不住罵起了他。
在我打算踹他的襠一腳時,他身后的小混混圍了過來。
手帕捂住了我的鼻子。
最后的意識里我聞到了乙醚的味道。
15
梁厭視角:
我把宋止關在了我家的別墅里。
這里很舒適,有床,有空調,冰箱里放著飲料和水果、屋子里有玻璃柜的零食,還有許多她喜歡的科幻小說,甚至還有 switch。
只需要關一天即可,只需要她沒辦法參加奧賽即可。
這是我替許悠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認識許悠然是在初中的盛夏。
那個時候我決定去死。
理由很簡單,父母雙雙出軌,我目睹了父親和別的女人調笑,母親和別的男人上床。
最后在餐桌上,他們還要表現得恩愛甜蜜,甚至父親會給母親晚安吻。
看見母親故作羞澀的表情,我很懷疑。
人與人之間是如此地虛偽和骯臟嗎?
那段時間他們都忙著和小三玩,為了讓他們關注我,我開始抽煙飆車打架。
我見過老師對我厭惡的眼神,也知道他們背后對我的評價。
「天生的壞種,要不是他們家有點錢,這種人就應該去蹲監獄。」
但沒有人能制裁我,一是我不到法制年齡,二是我爸認識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