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時,對手小花結結實實扇了我三個耳光。
顧澤羽氣得臉色發白,兇狠斥責她:「借位都不會,這輩子都別想拿影后。」
可是后來,我卻在后臺看見她撲在他懷里哭。
他語氣無奈:「打也打了,氣也該消了,她一個不相干的人,你跟她置什麼氣?」
那時我才知道,那位小花就是顧澤羽愛而不得的前女友。
所謂試鏡不過是給她一個打我出氣的機會。
后來,他為哄她,將我最有希望沖影后的角色雙手捧給了她。
我走投無路,無奈接下了他從不許我接的曖昧戲。
影片上映那天,我和男主的親密視頻被瘋傳。
顧澤羽聲音顫抖地將電話撥過來:「我給你機會解釋,你最好解釋得清。」
回應他的是囂張不耐的男聲:「她解釋不了。
「因為,我們正在假戲真『做』。」
1
試鏡那天,現場出了點意外。
演對手戲的新晉小花沒有借位,結結實實扇了我三個耳光。
為了拿到角色,這點委屈沒什麼不能忍的,可顧澤羽卻異常憤怒。
他氣得臉色發白,沖上來一把將我拉到身后,怒斥那位小花:「扇巴掌就真打,那演死人你也要真死一死嗎?
「借位都不會,這輩子你都別想拿影后!」
小花似乎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被他罵得瞬間紅了眼眶,唇角顫抖著,眼淚大滴大滴砸下來,然后哭著跑了出去。
縱使如此,顧澤羽仍然怒氣難消,他胸口克制地起伏著,扶著我肩膀的手不自覺地掐緊。
這一幕被相熟的演員們看在眼里,事后紛紛打趣我。
「傾傾,你這巴掌沒白挨,這下看出來了,你男朋友是一點委屈也舍不得你受。
」
「他男朋友可是一向都對她這麼好,這次估計又是求爺爺告奶奶求來的試鏡機會,就這麼直接翻臉了,真夠帥的。」
「是啊,你看他當時的樣子,好像恨不得追出去再罵幾句。」
大家七嘴八舌,我的心底瞬時生出一股難忍的痛楚酸澀來。
因為我知道,顧澤羽真的追出去了。
只不過不是去罵人,而是哄人。
那位當紅小花,不是別人,正是他愛而不得的前女友,程明珠。
2
那天顧澤羽安撫我之后,迫不及待地讓我打車先回去。
他說讓我放心,一切交給他來處理。
可我害怕,怕他像以前為我求角色時一樣受到羞辱,于是我便半路返了回來。
后臺那一幕讓人終生難忘。
帳篷內,顧澤羽將哭泣的程明珠緊緊地按在懷里。
那姿態像極了失而復得。
他神情悲傷,連聲音都無法自拔地帶著滯澀和沙啞。
他輕聲哄她:
「乖,不要再鬧了。
「當初是你先不要我的,現在你打也打了,氣也該消了。
「她一個不相干的人,你跟她置什麼氣!」
我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顧澤羽口中那個不相干的人,是我。
那天的真相讓人崩潰。
原來顧澤羽早就知道,和我演對手戲的是程明珠。
他早就知道,程明珠要扇我出氣。
更是早就知道,就算我挨完這三個巴掌也絕對不會拿到那個角色。
他什麼都知道。
可還是一大早從身后抱住我,溫聲問我:「傾傾,我求了個試鏡的機會,你要試試嗎?」
我當時怎麼做的呢?
我興奮地回身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又親,問他是不是又為了給我求角色受了委屈。
那時的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只是他們情感拉扯中的泄憤工具……
那天,我在帳篷外立了很久。
比悲傷更強烈的情緒,是憤怒。
我握緊了拳,生生忍下沖進去的念頭。
我想,我要還給顧澤羽的,絕不是幾個巴掌那麼簡單。
3
從片場回到家后,我進了顧澤羽的書房。
一本本書翻過去,視線落在一本外國名著上。
那是顧澤羽最常看的一本書,書名《蝴蝶夢》,而原版書名則是麗貝卡。
麗貝卡,故事中的前妻。
一頁一頁翻開,終于,在故事的尾聲,落出一張模糊的剪影。
細看之下,剪影漸漸與程明珠重合。
他將她藏得很好。
甚至曾經惡趣味地一邊摩挲書頁,一邊將我抱坐在書桌上親熱。
我奔進浴室里,一邊嘔吐,一邊號啕大哭。
過往的美好都在此刻化作利劍,一寸寸錐心刺骨。
悲傷過后,一股濃烈的恨意升騰而起。
信任一旦崩塌,種種蛛絲馬跡就會立刻放大。
帳篷里的畫面一幀一幀細細回放,許多謊言便露出馬腳。
顧澤羽安撫程明珠,說他會通知導演,取消我的角色。
我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他用的是「通知」,而不是請求。
剛剛創業的顧澤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命令導演的能力呢?
我站起身,慢慢抹掉了臉上的淚,然后撥通了張導的電話。
之前推掉的那部曖昧戲,我想再試試,作為附加條件,我要查一個人。
張導的那部曖昧戲很早就找了我,他說無意中看過我演的惡毒女配,覺得很帶感,很適合他新戲的女主。
對于我這個十八線女演員來說,能演張導的女一號其實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