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這個朋友在商業上有往來,他會來很正常。
酒過三巡,生日宴已然成了一個大型 party。
我不勝酒力,坐在一旁休息。
順便給家里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掛, 謝昀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眼尾都染了幾分紅。
我平靜地問道:「有事嗎?」
謝昀不太容易醉, 現在的他定然是清醒的。
他舉杯:「小棲, 敬你。」
我淡然一笑,舉杯和謝昀碰了碰, 又把酒杯放下, 沒有要喝的意思。
他仰頭一飲而盡。
「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你應該和伊芙琳道歉。」
謝昀自嘲一笑:「是我昏頭了。」
「以后我會照顧好景初的, 你放心。」
男人的聲音被酒意浸染。
柔和的燈光下,他半耷拉著眼皮, 神情混沌,竟比平時多了幾分乖巧。
當年,我和謝昀很巧合地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大學時期的他,意氣風發。
謝家和周家感情好,兩家都有意無意地撮合著。
我想, 也只有謝昀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我。
我開始追求謝昀。
沒多久, 他就答應了我。
大學畢業的第二年, 我們就結婚了。
那會也想起過他和喬落初的往事。
可年少時的事情, 誰又會過多在意呢?
他當初甚至都沒有和喬落初表白過, 在之后兩人也沒什麼交集。
誰能想到, 他會對喬落初如此念念不忘。
謝昀掙扎著再次開口:「我們之間……」
江馨藝的出現打斷了他的話:「小棲, 剛才服務員過來,說樓下有人找你。」
我拿起包:「是我丈夫來了, 我得走了。」
江馨藝愣了愣, 隨即俯身擁抱我:「一路順風。」
我輕笑著回應:「一路順風。」
謝昀覺察到了不對, 他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江馨藝雙手環胸:「前夫哥, 小棲要回去了。」
我本來就沒計劃要在國內待太久。
因為實在請不開假了。
我不喜歡離別的滋味,也不打算吃什麼散伙飯。
怎麼來的, 就怎麼走。
16
謝昀一路追我到樓下。
他看著我撲到瓊納斯的懷里。
或許在那一刻,他才對我結婚了這件事有了實感。
瓊納斯認出了謝昀, 他摘下帽子, 紳士地向謝昀問好:「謝謝你照顧我的妻子。」
他的中文說得不如伊芙琳流利,聽起來還有些蹩腳。
半晌,謝昀笑了笑:「恭喜。」
像是自嘲。
瓊納斯摟著我的腰,微微頷首:「謝謝。」
17
很久以后, 我又見到了喬落初。
在異國的街頭。
她站在漫天的大雪中, 格外扎眼。
我把她送到了學校。
當年和謝昀離婚, 謝家分給她的錢已經足夠她富足地過完一生。
于是,她選擇了繼續求學。
「我曾經為了媽媽的病,糊涂地答應了謝昀。
「可就像報應——她最后是因為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 活生生被我氣死的。
「她死前還在質問我,說你從前對我這麼這麼好,我怎麼能背棄你。」
喬落初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照片。
是我們高中時期的合照。
她看著照片上笑得開心的兩個少女:「我當年把它留在了課桌里, 沒有帶走。沒想到你居然留著, 還寄給了我。」
她的睫毛沾上了雪花。
我垂眸:「……雪又下大了, 早點回去。」
說罷,我關上車門,驅車離開。
合照背面是我高三寫下的寄語:
【祝小初考上理想的大學!】
下面還添了一行新的字, 字跡潦草了些:
【喬落初,不要回看頭,繼續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