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三居在市里上班方便,就成了常曉的常居地點。
他所說的鄰居串門——鬼知道真假。
「拜托拜托……」 我裝孫子裝得爐火純青,就差在地上打個滾兒了。
常曉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沙發扶手,似乎在思考。
我猶自祈禱狀,也不催促。
「多你一個也行,不過我有條件。」他眼睛微微瞇起。
「沒問題。」條件還沒提,我就眉飛色舞地應下了。
「行,明天十點陪我見個人。」他雙手在身前交握,一派慵懶之態。
一聽這話,我八卦的心思蠢蠢欲動,「男人女人?」
「女人。」他將電視聲音調了回去,「明天打扮漂亮點,別丟我的人。」
「切~」我不客氣懟他,「姐姐我不打扮,出門也照樣艷壓群芳!」
他沒說話,嘴角彎起一個微小卻愉悅的弧度。
我心里頓時小鹿亂撞——
不怕美人笑,就怕美人笑得比春風還醉人,「笑容殺」殺我……
13
直到見到了要見的人,我才知道自己犧牲了什麼。
無他,常曉帶我見的人是李婉秋,他的前女友,那個甩了他讓他深受情傷的女人。
我和李婉秋從沒有正面打過照面,但我知道她是常曉女朋友后,曾無數次偷偷瞧過她。
她的長發用一根蠶絲發圈攏在腦后,穿著一件過膝的紅色大衣,腳下踩著一雙黑色的高跟真皮短靴,長相精致明艷,氣質優雅從容。
如果用兩個字形容,三十多歲的常曉是「成熟」,三十多歲的李婉秋則是「韻致」,但是不可否認,他們倆稱得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們曾經的戀情,我旁敲側擊打聽過一點。
同是智商超群的醫學生,都是本碩博連讀,談的還是最最美好的校園戀。
只可惜博士畢業前,李婉秋私下聯系了魔都一家三甲醫院,并憑優異的專業成績通過了選拔,收到 OFFER 后毅然南下,連個分手理由都沒給常曉。
17 歲高考,本碩博連讀 8 年,如今 31 的常曉卻依然單身,我前不久還在他家看到了刻著「WQ」的戒指項鏈。
WQ,婉秋,這份深情我實名制羨慕。
就是那條項鏈上的戒指鑲了鉆,女里女氣的,我從來沒見常曉戴過……
前任相見修羅場,我默默地端起果汁兒小口地喝著,盡量裝作不存在。
但李婉秋顯然沒放過我,她笑瞇瞇看向我,「你是常曉女朋友?」
這問題刁鉆且超綱,我不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識相地看向常曉。
我想說「是」,但我有賊心沒狗膽。
常曉淡定地攬上我的肩,「她明天跟我回家見爸媽。」
他這話一出,我差點問候曹操。
我是要跟他回家過年,跟他回家勢必見到他爸媽,意思是這個意思,可是為什麼從他嘴里說出來就顯得那麼奇怪呢?
還是在他前女友面前。
我偏過頭看他,用眼神質問。
「不是嗎?」他扭頭看我,笑里藏刀。
我秒慫。
算了,他們成人世界的較量,不是我這種小仙女能夠參與的,我決定認栽。
「你好,我是謝晚晴。」我端著最優雅的架子,微笑著自我介紹。
「謝晚晴?」李婉秋瞄了一眼常曉,眼中笑意更盛,「恭喜你,終于得償所愿。」
「還行。」常曉眉眼垂著,淡淡應了句。
這是打什麼啞謎?
我聽得稀里糊涂,都快要懷疑自己的「球籍」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醫學生腦回路非同一般,還是我非人類,都無法理解漢語這門高深的語言了……
簡單寒暄了幾句,眼瞅著常曉不熱衷談論我,李婉秋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討論醫學,我則:吃吃吃。
一個電話將常曉使喚走后,李婉秋遞了張餐巾紙給我。
「假扮常曉女朋友多年,今天終于見到了真人,是個美人胚子。」李婉秋笑容燦爛。
我接紙巾的動作卡住了……
14
「呦,常曉沒告訴你呢,還是你壓根沒問過我這個前女友的事?」見我表情不對,李婉秋笑容更加燦爛了。
我腦子有點轉不動,「都有……吧……」
「怪不得。」
我有些蒙,「什麼婚戒?」
「常曉有條戒指項鏈,上面那個刻著 WQ 的戒指,不就是 DR 的求婚戒指嘛?」她揚眉道。
「啊?有是有,不過 WQ 不是你的名字縮寫嗎?」我仍在蒙圈。
「說啥呢!」她探過身,一巴掌糊在我頭上,「WQ,晚晴。」
我無聲咽了咽口水,「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小姑娘,這都 21 世紀了,承認送過男生項鏈不會被浸豬籠的。」李婉秋煙視媚行。
我,「……」
「這不是浸豬籠的事情好吧,不對,我沒有送過常曉項鏈……」感覺一張嘴不夠用,我有些語無倫次。
「你這麼一說我也蒙圈了。」見我竭力否認,李婉秋翻了個白眼,「我只知道常曉很寶貝那條戒指項鏈,說項鏈是女朋友送的,戒指是準備向女朋友求婚用的。戒指上面的字母被常曉室友傳出去后,大家對照上面的字母一 YY,我就莫名其妙成了他女朋友。」
「這……這也可以?」這一下輪到我翻白眼了。
「可不是。」她雙手一攤,分外無奈,「當時我也喜歡他,就縱容謠言瘋傳了一陣,他也因此找過我,想必是見我好說話,后來索性拿我擋了爛桃花。
」
我午夜驚奇,「你占了人家女朋友的名分,幾年都沒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