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瓜太大,我一時竟有些接不住。
10
「怪不得你不交女朋友不相親不結婚。」
他冷嗤,「你的初吻不是給你們班女同學了嗎?」
「女的也算?」我氣得攥緊了拳頭。
前段時間大學同學聚會要求帶家屬,我詳詢了一日男友的價格后舍不得花錢。
但作為一班之長,又不好暴露我沒人要的事實,于是求爺爺告奶奶,請常曉假扮我男朋友陪我參加。
閨蜜花小染有對象不帶來,玩大冒險輸了要現場獻吻,硬逮著我填了坑。
他眼簾一抬,「你不是說過,愛無關性別無關年齡無關種族無關國界?」
一句話,我霎時理順了關鍵。
原來他為了工作竟犧牲了這麼多,說我是他的女朋友,想必也是為工作做的某種犧牲。
畢竟狼多肉少,身邊有一群年輕漂亮的女醫生和小護士虎視眈眈。
我要是再揪著一個吻不放,豈不是顯得格局太小?
「辛苦辛苦,我理解,你忙吧。」想想后面的病人都想用常曉這個醫療資源,我識大體地想走人。
「謝晚晴,你站住!」身后突然傳來常曉的冷喝聲。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聽話地站住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畢竟吃人家住人家還勞人家看牙,沒底氣膽肥。
「傻得無可救藥,幸虧沒加用麻藥。」他冷笑。
我怒了,「常曉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被人親了,你就這樣算了?」他瞇著眼一身低氣壓。
「不然呢?」我死豬不怕開水燙,「你愛親就親唄,又不會少塊肉。」
「這麼大方?」他板著臉,定定地與我對視半天。
「必須滴!」我眨著懵懂清純的大眼睛,任他看。
「算了,滾吧。」他突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無力地閉上眼,隨意地擺了擺手道。
我,「……」
莫名其妙發什麼瘋!
明明是我可憐他,最后怎麼變成他嫌棄我了?
我氣哼哼,踩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滾了。
11
我依舊歇在常曉家,就是我們倆之間的關系,突然變得跟陌生人一樣疏離。
他要是做飯,一旦擺上兩副碗筷我就主動去吃,誰讓我是個只會點外賣下面條的生活小白呢。
好的是,我的牙疼癥狀逐日消失,明顯是痊愈的跡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另外兩顆智齒我都不敢再去醫院了。
我不提去拔,常曉也沒再開口。
幼兒園放假那天,我接到了爸媽的電話。
「媽,你們哪天返京,我去機場接你們啊!」被遺忘太久,我差點喜極而泣。
「晴晴啊,」我媽的聲音卷著海風,「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這卡頓,我心里咯噔一跳,「什麼事?」
「我跟你爸大年初一要去拜南海觀音,就不回去陪你過年了哈。」我媽拉著長腔。
我瞬間垮了臉,「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這邊碧空萬里四季如夏,超適合過冬,再說拜觀音很有必要,我跟你爸難得出來一趟,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間吶。」我媽語氣悠閑如閑庭信步。
「我勸你們適可而止!」我表示不服,「我都在常曉家住半個月了!」
「他要是讓你住呢,多一天少一天都一樣;要是不讓你住呢,你就自求多福吧。」我媽笑容爽朗,「晴晴啊,你都 25 了,要學會自立自強自主更生自強不息。」
「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啊!」我幾乎用吼的,「都不給我喘息的時間就跑,有你們這樣做父母的嗎?!」
話沒說完那邊就是一串響亮的「嘟嘟」聲,明顯是掐斷了。
再打過去,斷線。
我暴躁地跺了跺腳,恨不得在屋里踩出幾個大窟窿。
眼見著他們回來之日遙遙無期,我蔫成了地里的小白菜……
奇怪的是,我心情不好,常曉也好不到哪里去,渾身散發著冷氣,搞得好像我欠他二百五一樣。
臘月二十八晚,他坐在沙發上看輕喜劇,氣氛尚可。
我決定攤牌。
12
「咳咳,」我跟屁股下面長了釘子一樣,在沙發上扭來扭去,「我有話問你。」
他將電視聲音調低了些,一個眼神都不給我,「說。」
「今年過年,你有啥打算?」我摳著手指頭弱弱開口。
他眉頭皺了皺,似乎有點不耐煩,「別繞彎子。」
「我……我想……想跟你……」我快把手指頭摳禿嚕皮了,感覺有些難以啟齒。
他在看電視的間隙慵懶地施舍給我一個眼神, 「干脆點,想跟我怎樣?」
「我想跟你一起過年!」我一跺腳,一口氣說了出來。
「我父母就在本市,我過年肯定是和他們一起。」
我有一秒僵硬:被自個兒爹媽拋棄久了,都忘了人家也有爹媽了。
只是跟他回家過年,性質意義和味道就全變了;但不跟,就不知道會是怎樣艱難的心路歷程了……
「確定,你父母不就是我父母嘛!」我豪情萬丈,「他們都是看著我長大的,這麼久不見面肯定想我吧?」
他臉皮肉眼可見地抽了抽,「我父母朋友多,春節鄰里鄰居們串門,你在不方便。」
「可我玩得好的幾個朋友要麼結婚了要麼和對象住一起,我在更不方便……」我雙手合十作揖,信誓旦旦保證,「我可以待房間里不出來,保證不打擾叔叔阿姨們,拜托了。
」
常曉父母愛清靜,退休后在郊區買了套別墅搬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