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一個和我走的很近的女下屬曾經告訴我:「姜姐,你還別說,你和咱們宋總的那位心上人性格真的很像。」
我只是繼續打磨著咖啡豆,給宋遇煮咖啡。
其實我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
宋遇二十八歲生日的那晚,他叫了幾個朋友去魚子西露營。
那晚他興致很高,在我穿著一身當地服裝跳了一曲民族舞為他慶生后,他被謝慎行推到了我身邊。
在那片只能用眼睛感受美的不可言說的星空下,他環住我的腰跳起了恰恰。
我們都喝了很多青稞酒,后半夜我起了高原反應,心率不齊,他將我抱在懷里,醫生來了也不撒手。
宋遇的下巴貼著我的額頭,他不自知的放軟了聲音哄我:「姜灼,你要是敢有事,我就一把火燒了這里。」
那是他第一次哄我。
雖然,他說這話時盡力想要溫柔,可落在我耳里,卻成了威脅。
我眼皮很困,迷迷糊糊間,我聽到謝慎行取笑他:「可以了,阿遇,你再用力,姜灼沒有高原反應也要被你悶的憋死過去。」
許是很少見到他這樣,謝慎行嘆氣:「是性格吧,阿遇,但是姜灼不是南城,她不會死的。」
宋遇沉默了。
第二天早上,我大難不死,又恢復了以往的活力。
我想,哪怕為了留住這片美麗的土地,我也不能死。
這才發現,宋遇他人不在帳篷里。
我換了衣服,走出帳篷。
遠處的越野車頂蓋上,宋遇穿著單薄的襯衣,正在欣賞日出。
他孤傲的背影與熱烈的紅色格格不入,但卻美好的像一幅畫。
我出聲叫他,他慢慢回過神,臉上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仿佛昨夜所有的緊張、柔軟和失措,根本沒有存在過。
4
當我瘸著腿跟在宋遇身后徒步走了快十公里,他終于停下身來。
我知道,他在懲罰我。
我不知道我說的被騙,他相信了多少。
但我知道,他這樣的人,寧愿他負天下人,也不會讓任何人對不起他。
雖然,那只不過是一個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合作案。
看他回頭望向我,我忍著腳踝傳來的疼痛,加快了腳步朝他走過去。
「宋遇,對不起,是我太過心急了,以為可以幫你拿下那個樓盤,幫你大賺一筆。」
路邊昏暗的燈光照在他臉上,他那雙黑眸格外的亮。
他只是慢慢抬起手,扣住我下巴:「小東西,這麼賣力的跟了我這麼久,我還從來沒問過你,你到底是圖什麼?」
那些大張旗鼓說著愛宋遇的人,不是愛他的錢,就是愛他的地位,總歸都是另有所圖。
那麼我呢。
我跟了他七年,被他當成一個替身,一個寵物,對他百依百順,變著法子討他開心。
我深吸一口氣,笑的很市儈:「當然是圖宋先生你人帥錢多,就算不是你的情人,做你的秘書也只會跟著你穩賺不賠啊。」
說著,我還沖他眨眨眼放電。
他對我的恭維和市儈并不反感,相反,他的臉色比剛才帶著兩個保鏢出現時要好看的多了。
「你倒是聰明。」
他摸出一根煙點上,轉身走去了景觀橋上。
在他看不到的視線里,我勾唇,笑容諷刺。
海水翻涌,蕩起一層層波紋,宋遇不知道在想什麼,煙灰掉在了他的袖口上也沒發覺。
我脫下腳上的高跟鞋,沿著另一側的石子路,一步一步走過去。
我似乎終于懂得了為什麼宋遇沉思時喜歡赤足走過石子路。
或許,那種極致的痛感才能讓人一直保持頭腦清醒。
「姜灼,我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耳邊響起了槍聲,一顆子彈幾乎擦著他的臉而過。
宋遇只是將我擋在身后,從腰間摸出了一把手槍。
看他的表情,早就對這狀況見怪不怪了。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飛馳而過,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群穿著黑色運動服的男人已經拎著鐵棍沖我們走來。
「小東西,別怕。」
「宋遇,我不怕。」
他的瞳孔里,可以看到我堅定的縮影。
他的槍法很準,我看到,一個又一個男人倒在我腳邊。
宋遇拽著我依舊可以輕而易舉的左閃右躲,那些人根本碰不到他的衣袖。
我瞥到了那個領頭的男人,我和他目光對上,很快,他移開了視線。
「宋遇!」我用力推開宋遇,擋在了他身前。
那顆子彈穿進我皮膚的時候,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帶著某種決絕。
「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