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小姐嗎,我說我是這新來的灑掃保姆,你信嗎?」
她果然沒信,我又被打暈帶走了。
8
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尾,果然最毒婦人心,折磨人是有一手的。我剛養回來的命,又沒了半條。
「說!你是哪兒來的妖精,誰的男人都敢搶?」
我自然是不能回答她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有人遠遠地喊著我的名字,是夢嗎,感覺像。是不是宋時樾來接我了?我被人從地上拽起,耳邊傳來撒嬌的聲音。
「愿哥哥,安寧不想這麼心狠,是你逼我的。」
「愿哥哥已經有安寧了,不可以有其他人的呀。」
「你明天就娶我!不然我現在就殺了她!」
不一會兒,我聽見一個醇厚的中年男音。
「小寧,不要胡鬧。」
「男人在外邊有幾個很正常,何況你們沒結婚。」
「把人放了。」
安寧并不想這麼便宜就放了我,她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可能她覺得,她的愿哥哥,只能是她一個人的吧。
「爹地啊!我不要!我現在就要殺了她!」
對方將安寧拽著我頭發的手輕輕撥開,飄飄然說了一句話。
「你這樣,許愿還能念著你的好?」
「趕緊把人放了,派人跟著做掉。」
意思很明確,殺我可以,不用臟了千金的手。
于是,我被還給了許愿。
「愿哥哥,對不起,是小寧太喜歡你了。」
「不過愿哥哥要答應我,以后只喜歡我一個人哦。」
我躺在一旁,眼淚洶涌,血痂都快被潤化了。沈梔梔,別難過,他是許愿,不是宋時樾。宋時樾是你的,許愿不是。
這次的傷勢只是見血比較多,千金小姐本就沒多大力氣。抽個耳光,甩一鞭子,看著嚇人罷了。
我醒來的第一時間,許愿就讓我走。
「去山腳下的梔子花田,有人在那接應你。」
許愿看著我,抿著薄唇,極力隱忍。
「梔梔。」
「對你不起,來世必償。」
「一直走,別回頭,忘了我吧。」
他的身上也帶著傷,想必是安爺打的,哪有父親不疼女兒呢。我最后捧著他的臉,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宋時樾。」
「你一定要活著,哪怕此生不能再見,我只要你活著。」
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此刻竟也熱淚滾燙。
「好,我活著。」
我拼命地跑著,路邊的灌木叢撕咬著我的皮膚。這段路程并不遠,卻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暈倒在那片梔子花田里之前,我偷偷朝后看了一眼,輕聲喊了一聲宋時樾。
9
再次醒來,是在華城的醫院,護士姐姐見我醒了,趕忙喊來了醫生幫我檢查。
「一切正常,只是胎兒有些發育不良,需要保胎。」
「一定要臥床休養。」
我還未從驚險中回過神來,就又被這條消息震驚得久久不能平復。我懷孕了?醫生扶了扶眼鏡,不由得感嘆。
「福大命大啊,好好休養吧。」
我小心翼翼地摸上小腹,在經歷過這陣子的折磨后,他依舊還在我肚子里。宋時樾,你聽見了嗎。
我在醫院休養了一周,爸爸媽媽也照顧了我一周。起初,我并沒有跟他們說我去過黑三角這件事。后來他們知道的時候,只是緊緊地抱了抱我。
「梔梔,爸爸媽媽永遠是你的港灣。」
我帶著 U 盤來到了華市警局,這是臨走前宋時樾給我的,里邊記錄了他這幾年全部的忍辱負重。
「U 盤給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他怎麼樣了?」
那天我剛走沒多久,身后就響起了槍擊的聲音,一直在我暈倒前,都震耳欲聾。
「求求你們了!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活著。」
哪怕此生不復相見,我只希望他能好好活著。我在辦公室小聲啜泣,連哭都不敢太大聲。
「嫂子,你還懷著孩子,情緒不要太激動了。」
我聞聲望去,發現自己對他有些眼熟。
「是小宇嗎?」
當初宋時樾的葬禮,他在最后默默放了一捧花。原來小宇就是接應我的那個人,將我送到醫院,確定我并無大礙后,就先行回來了。我拉著小宇的手,有些失態。
「既然是你來接應我,那你肯定可以跟他聯系對不對?」
「他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
小宇一臉窘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領導。
「嫂子,對不起,我跟宋哥最后一次聯系,就是去接應你那次了。」
我坐在回廊的椅子上。竟不知道,原來六月的午后,也會如此寒風刺骨。老警長迎面走來,從我身邊站住。沉默良久后,嘆了一口氣。
「小宋啊,是個英雄。」
「我等著警號重啟的那天。」
老警長走了,我笑了。宋時樾,你這個騙子。
10
我被安寧帶走的那天,宋時樾就跟上級聯系到了。
「請求圍剿,望上級批準!」
可眼下還不是收網的時候,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我,破壞整個計劃。可宋時樾聽不進去,只是一直重復一句話。
「請求批準。」
安寧將我拽起來的時候,宋時樾一桿槍早就瞄準了她的腦袋。好在最后我被送了回去,才得以沒有打亂計劃。他將我安頓好,又把 U 盤交給我,沒了后顧之憂。在我轉身走的那一刻,他同樣轉身瞄準了安家人的腦袋。
戰火一觸即發,他好像,永遠留在了那里。
后來,小宇找到我,帶來了一樁好消息,黑三角的勢力被剿得干干凈凈,多虧了我帶出來的那個 u 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