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巴掌用盡了我全部的力氣。他說過的,他說過只愛我的!許愿舔了舔嘴角的血跡,讓人將床上瑟瑟發抖的姑娘關回地下室。他回頭看了看我,猛地吸了一口煙,扔到地下捻了兩下。
「只愛你?你以為你是誰?」
良久,他抽身離去,對著門外早已等候多時的小弟吩咐下去。
「死了,找地方埋了吧。」
可是三天后,我又出現在了這里,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嘿,愿老弟,瞧瞧這是誰。」
「你手下這辦事效率不行啊,人都沒死透就扔下不管啦?」
「好在有我啊,替你抓回來啦。」
王虎將我往院兒中央一扔,我像個斷了線的木偶,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雖然我疼得眼睛都睜不開,但依舊感受到了氣氛的微妙。許愿生氣了,他湊過來的時候,呼吸都在顫抖。強裝鎮定地先是用腳把我翻了個面兒,又蹲下用手拍了拍我的臉。
「喂,死了沒?」
那雙手微微顫抖著,指尖冰冷刺骨。我聽見他站起身,坐回了椅子上。
「虎哥,你幫弟弟這麼大一個忙,我該怎麼謝謝你呢?」
王虎隨手點了一支煙,吞云吐霧。
「我聽說,安爺有意將女兒嫁給你?」
「你說,他要是知道你心里藏著這麼個小妖精會怎麼樣。」
「得虧是讓我逮到了,不然,可就不止是打一頓的事兒了吧。」
他明明語氣隨意得很,卻還是讓人不寒而栗。他在拿我威脅許愿,好在許愿不吃他這一套。
「虎哥說笑了,一個女人而已。」
王虎丟了手中的煙,三兩步走到我面前。
「哦?那我殺了她,也沒事嗎?」
一瞬間,疼痛感裹滿全身,我疼得整張臉擰在一起,嗚咽出聲。
我現在只希望許愿千萬不要路出馬腳,可我未能如愿。
「你想要什麼?」
下一秒,我被人輕輕地抱進懷里,擦了擦眼淚。傻子,這個傻子,這下不就全暴露了嗎?
「奇卡去青龍院兒了,這兒沒有安爺的人。」
「咱兄弟倆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也沒那麼貪心,你手上的資源,我要一半。」
「這女人,我就當從來沒見過。」
許愿假意跟他討價還價了幾句。
「弟弟啊,要是讓安爺知道她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心里沒有自己的男人……」
王虎走的時候,看了我一眼。
「若不是知道她是被拐來的,我還真以為你倆早就認識呢。」
我疼得說不出話,像一個破敗的木偶。
7
那天我被丟在荒郊野嶺,靠著許愿給的地圖跟指南針走到了村子,還沒能找人詢問怎麼坐車,就兩眼一黑,被人綁走。王虎逼供人是有一手的,他不像其他亡命徒一樣狂暴。自始至終,他都只是坐在椅子上喝茶,笑著看我。時不時說一句,這茶好香。他見我確實一問三不知,由我自生自滅了幾天,親自帶我回了朱雀院兒。許愿對我無情,他權當做個好事把人給抓回來了。
但許愿若對我有情……
我醒過來的時候,渾身就跟被卡車碾壓了 800 遍一樣,許愿就在我身邊睡著。看得出他照顧了我一晚上,就這會兒,眉頭都沒有舒展開,還一直握著我的手。很快,許愿就被我吵醒了。
「梔梔!」
我頭一回見他紅了眼的模樣。嘿,大混蛋,差點失去摯愛的感覺咋樣啊。不過,通過這件事,我也深深體會到了黑三角的危險,我若執意留在這兒,只會給許愿徒增負擔。
并且,已經有人知道了,我是他的軟肋。所以這次我聽話了,乖乖休養,按時吃飯。許愿說,他會聯系好接應,這次不會讓我自己冒險了。只是我們永遠不知道,明天跟意外,哪個會先來。
安寧進朱雀院兒的時候,許愿剛幫我梳完頭。手下一陣急促敲門,說安小姐到了。許愿難得的慌亂,三兩下幫我披好外衣。
「梔梔,你藏在衣柜里,千萬不能出來。」
他出去后,甚至還鎖了門。我只知道安寧是黑三角的公主,她的父親是黑三角一手遮天的存在。并且,她是許愿名義上的未婚妻。我躲在小小的衣柜里,聽著外邊的動靜。安寧一來,就直奔許愿的房間。
「愿哥哥的房間怎麼鎖門了?」
「你,給我打開。」
手下在門口支支吾吾地,不敢下手。千金一向驕縱慣了,畢竟在黑三角,她可以無法無天,踹門的動作一下比一下狠。我上一次心跳得這麼快,還是宋時樾第一次親我的時候。好在沒多久,許愿就及時趕來了。
「安寧,別鬧了。」
我聽著安寧的聲音柔弱地向他撒著嬌。
「哎呀愿哥哥,人家想去你的房間嘛。」
「你為什麼要把門鎖上啊。」
因為里邊有個我啊。
「聽話,里邊有一批貨,得看緊點。」
「若是丟了,安爺會扒了我的皮。」
他們的聲音漸行漸遠,我怕安寧殺個回馬槍,愣是呆了一個多小時才出去。結果剛打開柜門,就跟一個視線撞了個滿懷。她是典型的中式美女,淡黃的長裙,蓬松的頭發。若不是此刻正被惡狠狠地盯著,我可能還會夸贊兩句。
「你是誰?」
看著門外一群瑟瑟發抖的手下,想必,這就是黑三角的公主安寧了。
真沉得住氣啊,等我很久了吧?我淡然一笑,從柜子里磨磨唧唧地爬了出來,蜷縮得時間久了,渾身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