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暫的呆愣后是憤怒的嘶吼,高高舉起的手更是準備精準的打在我的臉上。
可惜她被另一個人阻止了,這部劇的投資人,曹鶴。
「晴晴,別這樣,今天我們組這個局不就是想和章蓁蓁和解的嘛。別沖動。」
和解,他說出了我活的幾十年聽過的最搞笑的笑話。
「蓁蓁,我代表所有人對你道歉,為了當年的事兒道歉。」
聽到他說的話,我那彎曲了十幾年的背突然很想用力的挺直,早已習慣垂低的頭顱配合著僵硬的脖子努力的抬起來。
如果說身體的暴力只能摧毀我的健康,精神的暴力摧毀了我的學業,那麼曹鶴帶給我的就是徹底性的毀滅。
當年周晴對我做的不過是肉體上的傷害,這種傷害當年這個班里每個人都對我做過。
因為我是闖入者,我沒有和他們相配的閱歷學時,沒有足夠的家族財富,更沒有配他們比肩享受同一份待遇的資格。
所以被欺負是日常,
早上進教室前要求從男同學胯下鉆進去班級的屈辱,中午吃著飯也會有人隨意投入各種生物逼著你吃下去,是下課時分他們拳打腳踢的玩具。
我是反抗過得,我是想掙脫這種地獄般的生活的。
我打過電話給叔叔,他明明說過的,如果我有事可惜聯系他,他會來接我。
可是他騙了我,第一次給他打電話,那個號碼是空號。
我被拋棄了,被這世界上僅剩的親人拋棄了。
就算到了這時候,我也沒有輕生的念頭,我還是想好好讀書的。
我還渴望著畢業后的美好生活,像每一個花季少女一樣期待渴望著可以擁有一段美妙的愛情擁有一個穩定的工作獲得一個幸福的家庭。
所以我在努力的忍受,那怕他們的暴力讓我開始變得越來越瘦,背越來越彎,頭越來越低。
彎著背就可以不被他們發現,低著頭就可以減少和他們對視。
這樣我就能少挨打,少引起他們的注意力,我就可以多一點時間學習。
我已經盡力的躲藏了,盡力的讓所有人都開心。
我以為我會就這樣走到學業的盡頭,只要畢業,只要畢業我就可以開始新生活。
我堅持到了現在就是為了順利畢業,拿到這個學校的畢業證,因為好的工作需要這個畢業證。
我的父母就是沒上過大學,所以只能干苦力,最后在工作中身亡。
5
他們從小就教育我,再苦再累只要把書讀出來一切都會好的。
所以把書讀出來就成了他們死后我唯一的盼頭,爸媽的葬禮上我沒有大哭大鬧,沒有去哪家公司撒潑打滾要求巨額賠償。
因為早就有人告訴過我,我斗不過那些有權有勢的人。
去鬧不一定能拿到錢還有可能會丟了命,也許是看我識時務,他們給了我進入這所學校的機會。
在這個學校的第二年,曹鶴轉學來了。
我忘不了那是第一次,有人和我一起從垃圾桶里把我的書撿出來。
我想阻止他,但是我的手和垃圾桶里的書還不一定那個更干凈。
我只能輕聲說,「別撿了,很臟。」
他抓起我的手,我從沒見過這麼燦爛的笑容,穿著白襯衣的少年笑著對我說,「不臟,你不臟,書也不臟。」
我心動了。
他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狠狠地撞擊我的心房。
「謝謝,但是不用了。」
在這個學校的兩年早就讓我學會了謹慎,害怕,對任何人都保持最高的警戒心。
被騙的多了,總要長記性,由于這段經歷也讓我后來出了社會也習慣性的冷臉對著任何人。
后來有同事問過我,「蓁蓁你不喜歡笑嗎?你怎麼好像每天都不開心啊。」
沒有人知道曾經的我有多愛笑,也是我自己都忘了從什麼時候起我連彎起嘴角的動作都會很艱難。
那怕我冷臉以待,那怕我從來不接受任何曹鶴的好意。
但是他就是隨時隨地的出現,為我呵斥欺負我的眾人,替我更換被弄臟的飯菜。
甚至,為了我打人。
那一次,他被叫去了教務處,我也被老師帶了過去。
老師半句不提打人的曹鶴和被打得人是如何強迫我在教室下跪的。
只是一句句的對我說,「章蓁蓁,你真是攪事精,學習不好就算了,還和同學處不好關系。怎麼他們別人都不針對就針對你一個啊,你要從自身找原因,努力讓其他同學喜歡你。」
曹鶴和他們是一樣的,他們有一樣的階層家室,所以老師不能得罪他們任何一方。
我以為這次也會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不管是誰的錯最后一定是我一個人的錯。
寫檢討,對全班人道歉早已習以為常。
曾經我對老師也是抱有過幻想的,那是我第一次被她們打巴掌,原因是我讓女神季梨看到了我倒垃圾的樣子。
女神季梨就是那個肇事公司董事長的女兒,據說她那天看到我拿著污糟的垃圾從她面前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