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他狡黠地眨著眼,我鄭重地開口,「沒有你,我也不會有想通的機會。」
「謝謝你。」
我的真誠反倒把埃里克弄得不好意思。
經歷這次天災也沒什麼不好,以前我和江獻說分開,只是想不顧一切地逃離。
對于未來卻沒有暢想。
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徹徹底底地想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也知道未來的路要怎麼走。
我真心感激埃里克,雖然沒有正形,卻將我從泥沼中一點一點拉了出來。
出了醫療中心,我轉身,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江獻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拿著外套,身上的襯衫褶褶皺皺,風塵仆仆的樣子像是剛從機場趕來。
我向他走近,他眼底的喜悅顯而易見。
「綺綺。」
「嗯。」我點頭。
「你沒受傷吧?」
「沒有。」
「我記得你們派遣的日期快到了,我在這兒等你一起回去。」
我聞言,抬頭定定地看著他。
心底竟然沒有一絲見到江獻的喜悅。
「江獻,我已經放下了,你也別再執著,回國去吧,律所很忙,江媽媽也會擔心你的。
「我很好,不用擔心。」
我說完便準備離開。
「是因為那個外國人嗎?」
江獻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周圍是輕輕的風聲,「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他滿眼的紅血絲觸目驚心,像是不死心一般,又軟著嗓子開口,「我真的會改,以后我會多陪你,我和夏瑜已經說清楚了,而且那個視頻……」
「江獻。」我打斷他,我聽見自己聲音很輕,卻格外堅定,「和別人無關,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轉身的瞬間我聽見江獻崩潰的聲音。
其實我知道,江獻和夏瑜沒有發生什麼。
休寧告訴我這些時,我內心沒什麼波動,我才意識到,江獻真的已經從我心底漸漸消失不見。
11
回國那天,埃里克拄著拐來送我。
他神經兮兮地趴在我耳邊,「我中文好,是因為我的母親是中國人,所以,蘇醫生,來日方長。」
我愣了愣,隨即笑著說好。
回國后,我和同事們繼續著項目,在非洲帶回來的一些結果,給實驗提供了相當大的助力。
導師也因為我的重新振作喜笑顏開。
這段時間,夏瑜來找過我幾次。
再見面我竟然有些認不出她。
她一身紅裙站在我家門口,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卻難掩疲憊。
凹陷的臉頰,消瘦的身材,讓我沒一眼認出她來。
她看著我,眼里滿是憤恨。
她抓著我的肩膀,大聲地吼著,一會兒說自己是田夫人,一會兒又說自己和江獻在一起了。
我看著她瘋瘋癲癲的樣子,有些同情她。
我也不免在想,若是沒有走出來,我會不會也變成這樣?
思前想后,我給田清仲打了電話,告訴了他夏瑜的狀態不太對。
「我們離婚了。」田清仲淡淡地說。
他們離婚我有些意外,畢竟田清仲曾經那麼寵夏瑜,我甚至以為他會輕而易舉地原諒她。
過了許久,他和我說了謝謝。
這一刻,我知道田清仲也釋懷了。
他最后很紳士地表示會聯系夏瑜的父母,把情況說清楚,甚至也感謝了我幫忙推薦醫生。
江獻同意了離婚,他給了我一大半的財產,我直接交給律師幫我處理。
沒了負擔,我的生活輕快而愉悅。
項目的成果顯著,和同事們一起發表了核心期刊,上面一作的位置,寫著我的名字。
我請了一直沒舍得休的年假和休寧繞著地球轉了大半圈。
埃里克也在旅行, 他發來的照片洋溢著快樂。
他總說我們或許會在旅途中遇見,可他在南半球,而我在北半球。
可有緣總會遇見。
旅行回來,我黑了不少, 卻有了更多激情。
我在導師的鼓勵和引薦下, 參與了主任的評選, 憑借著非洲實驗項目的成功, 我在一眾的評選人中,脫穎而出。
爸爸媽媽滿眼淚水地笑著為我慶祝。
江獻的朋友有一次見到我,委婉地表達希望我能去看看他。
那位朋友說,他沒日沒夜地工作,律所都快成了他的家, 空閑了就用酒精麻痹自己。
我思來想去還是拒絕了。
當年夏瑜選擇了田清仲時,他也是這樣。
江獻永遠困在過去, 以前我愿意豁出一切去陪伴他, 可最后卻遍體鱗傷。
現在,我只希望他能自己走出來。
我托那位朋友把我從非洲帶回來的木雕送給江獻。
那里的人認為這種木雕帶著希望,也帶著祝福。
我真心希望江獻安好。Уž
12
醫院忙碌的工作,讓我的生活變得充實。
我也開始帶一些研究生,他們身上的蓬勃朝氣讓我也變得更加積極。
這天, 我下了夜班, 剛出醫院門口,眼前便出現巨大一束鮮花。
我下意識躲避,可花束后面傳來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 「蘇醫生,我來赴約了。」
兩年了, 埃里克刮了絡腮胡,干凈清爽的臉讓我有些認不出。
但那輕快的語氣,卻不曾變化。
我接過花束, 笑容在臉上溢開,「好久不見!」
-完-
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