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溫潤的他今日格外的堅定執著。
我長嘆一聲,「沒關系,我會找律師,到時候就法庭上見吧!」
推開咖啡店的門,我向后睨了一眼,「別再跟著我了。」
江獻止了腳步。
叫的出租車還沒有到,路邊一排排的正開著花的藍花楹樹,讓我想起大學那年我走在江獻身后,執著地要他給我回應。
七年了,我仰頭看了看它繁茂的枝芽,終于我能給自己一個回應了。
我有我的事業,有支持我的朋友,也有愛我的家人,所以沒有必要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患得患失,每日都活得小心翼翼。
至于夏瑜,我不會原諒她,沒有道德,沒有三觀,再好的皮囊,也掩蓋不住她的惡劣。
以后我會向前走。
只是,我一直放在心里的那個干凈清爽的少年,不會再和我同路。
坐在出租車上,我看見田仲清心氣沖沖地從店里出來,后面追出來的夏瑜被他推倒在地。
這一幕,多麼諷刺。
我想夏瑜自己也沒料到,她的貪心會讓自己眾叛親離。
她和江獻親密的視頻,應該是掐好了時間發給我的。
我今日的做法是她的意料之外的,畢竟從前的我只想著如何能挽留江獻的心。
但從另一方面她也算是成功了,我會和江獻離婚。
只是她不會功成身退。
7
江媽媽來找過我,都被我媽擋了回去。
大年三十,江獻的做法是徹底傷了我媽的心。
每次江獻都跟著來找我,我從來都不知道江獻的律所會這麼閑。
他就站在遠處,定定地看著我,高高的個子窩在那里,滿是頹廢。
我找了律師和江獻那邊溝通好離婚的事,每次帶回來的答案都是他不要離婚。
醫院很忙,我只能拜托律師先生多費費心。
我住的樓層,樓道里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壞了。
正翻著鑰匙,黑暗里感覺有個影子正壓迫著向我走過來,我一步步地向后退,正考慮要不要叫保安,那個黑影忽然開口,「是我,別怕。」
接著,一陣火光劃過,明明滅滅的光亮,讓我看清了他的臉。
黑暗掩著他凜冽的眼睛,我動了動嘴唇,「你來干什麼?」
我按開密碼鎖,還沒來得及拉開,身后的江獻一把將門推了回去。
一聲巨響,嚇得我向后退了幾步,剛好抵在他身上,正想躲開,江獻卻將我死死箍住。
「你干什麼?」
他的嘴唇貼近我的耳朵,聲音如鬼魅一般,「我說過,我不會和你離婚,你知道的,我想打贏的官司,從來沒輸過。」
我用盡力氣將他推開,定了定心緒,「我知道,所以在財產這件事上我沒什麼訴求,只要離婚就行。」
「蘇綺!」他像是忍著怒氣喊我,「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從臺階走下來,站在他面前,「江獻,你別再執拗了,你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別扭些什麼。」
「綺綺,我知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只是,只是有些晚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在和我說,卻更像自言自語。
或許從前的我聽到這樣的話會很高興,可現在我很清楚,江獻或許真的喜歡我,但是他更在意夏瑜。
「江獻,你是個理智的人,別再把自己困在過去。我決定要走了。」
江獻握著我肩膀的手忽地一緊,「醫院有個援非計劃,我報名了,希望我回來后你能想清楚,和平的分開對我們都好。
」
再次開門,江獻沒有阻止我。
我這個人有時候有點得過且過,而且江媽媽江爸爸一直對我都很好,鬧到法庭上兩家的大人都會跟著操心。ÿż
8
去非洲的日子我提前了幾天,歷經七十多個小時的飛行,轉機,我真實地站在非洲的土地上,遠處是一望無際的高大叢林,腳下是干燥的沙土。
這樣的反差的景象,讓我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震撼。
更讓我心臟為之一顫的是,滿目觸及的都是將將過了我膝蓋的小娃娃,頭上頂著不適宜的大籃筐,一步一步地走回他們的家。
「在看什麼?」
熟悉的國語,讓我渾身一震,我猛地回頭卻看見一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站在身后。
我茫然地看著他,「你是……」話一出口,我感覺不對,立刻切換到英文。
外國人放下手中的藥箱,對我眨眨眼,「中國的女孩你好,我是埃里克。」
他熟練的中文讓我震驚。
等待同事的幾天里,我跟著埃里克到處轉。
我才知道世界上原來還有這樣的地方,無菌的手術對他們來說是奢侈,干凈的清水是最珍貴的物品。
在這里,一面是廣袤的富有生機的綠色叢林,一面是真實又慘烈的生活。
站在高高的山頂,一切在我的面前都這麼雄偉,胸中郁結的那口氣,像是瞬間消失。
我不由自主地笑出聲,好像許久都沒這麼暢快。
埃里克像是也被感染一般,學著我笑起來,「蘇醫生,希望這世外桃源能讓你心情好一點。」
他的成語讓我吃驚,但我更好奇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心情不好的。
他訕訕地撓撓眉心,「我,我聽見你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