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還是不答應,我就停止這個荒謬的想法,回去繼續和二老掰扯。
但她回身蹲下,說:「可以,帥哥。」
我才注意到她的瞳色是淡褐色。
「那介紹一下吧,我姓尤,人間尤物那個尤,后頭倆字是輕沿,輕松的輕,沿途的沿。」
尤輕沿。
一向不太記名的我,為了尊重對方一些,在腦子里來回印了好幾遍。
去扯證那天,天氣出乎意料地好,尤輕沿坐副駕駛很安靜。
抱胸看窗外,風透過車窗縫吹進來,掀高她的發。
我不由得分了下神:「如果后悔,可以隨時說。」
她搖搖頭:「沒有,我認真數了下,這條街從我們啟程的地到現在,共有 56 棵樹。」
「……」
進民政局后,她才開始將那股緊張勁兒露出來。
尤其周圍工作人員時不時瞟一眼她和我。
她湊我身邊壓低聲音:「我今天妝沒化好?」
「沒有,你在意這個?」
「那當然,雖然不是真的,怎麼說也是我活這麼多年第一次拍這玩意,要精致精致再精致。」
我沒說話。
但工作人員「誒」了一聲:「帥哥,你笑起來多好看啊,一會兒也要這樣喔!」
……
尤輕沿扭頭看我。
我垂頭看她。
「你確定……他剛剛笑了??」她很懷疑。
「你怎麼不懷疑是她看錯了。」我淡淡說。
工作人員笑瞇瞇地說:「二位郎才女貌非常般配,笑起來更般配了,所以我建議多笑笑。」
于是攝影師舉起相機時,尤輕沿挽住我的胳膊,頭歪靠著我的肩頭,笑。
我淡淡地看著攝像頭。
照片出來時,她對自己很滿意,手指我:「你是真高冷啊。」
我掃一眼,拿走自己那一本,看她:「這期間互不干擾,我不會約束你的任何,等時機到了,我們就可以離。
」
她點頭,說行,然后抬手撩撩頭發,別到耳朵后,露出清晰的下頜線條。
出民政局后,她步子懶懶的,捏著本子在手里晃。
下臺階時問了句:「那你送我回家麼?」
「上車。」我答。
……
我爸媽在看到尤輕沿照片時,有安靜了會兒,龍聆先撇頭:「你是不是找了個 18 線小明星忽悠爸媽?」
二老的視線犀利地投來。
我拿了結婚證放桌上。
「龍沼?!你背著我們之間偷偷拉著人小姑娘去領證了?」我爸很怒。
「沒。」我叩叩桌面,面不改色:「我和她有交往一段時間,只是因為太多不確定因素所以沒向你們告知,如果都確定了,又看你們這麼著急,就去領了證。」
「那你不舉辦婚禮??」我媽怒。
我停了一下,說:「現在冷,我想等天氣熱了再舉辦。」
龍聆打岔:「好。」
我看她。
她彎唇笑,眼里憋的壞心思就差寫出來給我看:「到時候我會提醒你的。」
……
這段時間,除了需要帶尤輕沿去龍家一趟,我和她很少再聯系,我因單獨在外住,所以不擔心同居問題被發現。
一直這樣持續了兩年左右。
而龍聆這兩年因為自個身邊的事沒時間再關注我這里,她和申忌今夜剛從外地回來,打電話要去我那暫住一晚。
尤輕沿的電話也在這時候響過來。
以往一直是她幫著我演戲,這次也輪到了我。
我隨意問一句:「要怎麼做?」
她在那邊壓低聲音:「演老公嘛,多簡單的,幫我,我付你一百塊。」
握著方向盤的手輕頓,我笑,應下:「行啊。」
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我不知道她那邊什麼情況,只知道她說越夸張越好,起到一個打臉的作用就好。
我一下子心領神會。
完事之后帶她回郁水亭。
再囑咐一次在龍聆面前細心點,讓她抓到漏洞得完。
她點頭說行,然后抬下巴讓我出去,我瞥她一眼,沒說話,只回身進屋拿了一套女式睡衣丟過去。
她迅速接住,又來句:「這都有,看來你平時過得比我滋潤啊。」
我懶得說這是早就給她準備的。
第二天回家的時候,我媽又念著要見她兒媳婦,還瞪我一眼:「兩年了你們怎麼沒個動靜?」
我平靜說:「太早,我們還沒這打算。」
她又低聲念叨其他,末尾說:「算了,你先別走,我去給小沿做份午餐,你給她送去。」
但我沒去過她上班的地兒,頂多送她來過兩次,知道公司位置在哪。
提著便當到公司門口準備打電話的時候,被人叫了一聲。
「龍沼,你來……?」她拖長語調問。
我認了出來,是那天在對面車上坐副駕駛的人。
貌似和尤輕沿對立面的,需要打臉的其中之一。
所以我慢條斯理地回:「給我老婆送午餐。」
她愣了一下,隨后笑:「好,那你跟我來吧,我帶你去。」
「謝謝。」
她領著我乘電梯上二樓后,直直往前走的步子忽然滯了一下。
我往前看。
從那晚之后我都沒有特意去了解過這男的是誰,叫什麼名,只知道在尤輕沿嘴里這算是她的孽緣。
此刻這孽緣正強行抱著她,手捂住她的嘴,低聲說著話。
如果他說的是狠話,那還挺符合場景。
但如果他說的是情話之類,真孬。
我視線轉了轉,隨手摸起桌上的彈弓,折紙彈了過去。
他捂頭看過來時,正好看見我挑釁的笑。
腦子那會兒冒過一個想法,如果要面臨的情敵是這個,那還真是做小學生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