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瞇了瞇眼睛,放狠話說:“不是要離婚嗎?進去吧!”
然而,等我真的決絕轉身走向民政局的時候,他卻拉住我的胳膊。
他低下頭,沉痛地閉了閉眼睛說——
“妍言,我知道你是在賭氣,我給你最后的機會……”
“現在向我道歉,向錦蕓道歉,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006
我冷呵一聲,反問他:“顧大少,這是在做什麼?”
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直接問:“早就說好了離婚,你也同意了,現在是后悔了?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小孩子賭氣過家家嗎?別磨磨蹭蹭的了!現在就進去簽字!”
等我和顧景桓簽字離婚一條龍,拿到綠色小本本的時候,他的臉還是懵逼的。
他探究的目光始終落在我的身上,仿佛期待著下一刻我突然反悔挽回他。
可我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直到走出民政局,我的身體也終于扛不住地險些摔倒。
也許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顧景桓居然伸手扶了我一把。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轉了兩圈,又諷刺地呵了一聲——
“現在才想著演戲,是不是有點晚了?”
閨蜜再也受不了了,一伸手將顧景桓推開,取而代之扶住了我。
“顧景桓,你眼睛瞎了?沒看到妍言臉色不對嗎?”
“虧你還是醫科圣手呢!連女人流產后的虛弱都看不出來!你當哪門子的醫生?”
顧景桓一下子皺起了眉,終于將目光盯在了我的臉上。
他仍是不可置信,試探地反問我:“她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我冷笑一聲,抬起頭看他,問:“顧先生,您現在希望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我看了眼守在路邊的蘇錦蕓,瞬間笑了——
“也是,新人在懷,肯定是不想接受這個孩子的,那就當是假的吧。”
“你從來都沒有過孩子,我的孩子也從來都沒有過父親,如果能讓你心安理得的話!”
顧景桓的瞳孔劇烈顫抖,他仿佛意識到什麼,惱羞成怒地吼了我一句——
“宋妍言!我不是在跟你說笑!你告訴我,那個孩子是不是真的?”
我十分疑惑地反問他:“你現在這麼緊張激動做什麼?一個性命都比不上貓的孩子,還能指望你對他有一點點的父愛嗎?”
對上顧景桓愣住的表情,我呵了一聲,幽幽地說——
“如果你能及時趕回來的話,或許我們的孩子還有救。”
“但現在……你連給他哭喪都來不及!”007
聽到我的話,顧景桓反應了好長一段時間。
身為醫科圣手的他,第一時間做的就是打開我曾經發給他的孕檢報告單。
那一份份被他認為是我偽造的報告單,他現在終于能看進眼里了。
最后,他點開了我那天晚上摔下樓梯時的求助語音,一瞬間,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蘇錦蕓見情況不對,賤兮兮地上前拉他:“景桓,事已至此,你……”
下一刻,顧景桓狠狠地甩開了她,連蘇錦蕓自己都懵逼了。
他仿佛急于求證什麼似的,開車就往醫院的方向跑。
而我,滿臉輕蔑地轉向蘇錦蕓,幽幽地說:“不好意思了,蘇小姐,處心積慮想看場好戲,結果被丟在了這里,顧景桓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來,你自己打車回家吧。”
蘇錦蕓滿臉怨毒的表情,又冷笑一聲——
“你以為景桓是在意你?其實是那個孩子呢!畢竟虎毒不食子,是個男人都會對自己的孩子有點感情,如果你能把孩子留下來,或許還能跟我爭一爭,可惜啊……”
她踩著高跟鞋一步步地走向我,紅唇嫣然地笑著說:“一個把自己親生孩子丟進垃圾桶的媽,我不信景桓還能看上你這種狠心的女人,你永遠也沒機會了!”
蘇錦蕓說錯了,我可不舍得把我的心肝寶貝留在醫院的垃圾桶里。
之所以對顧景桓這麼說,還真是想讓他死心,我壓根就沒想要挽回他的機會。
我把我們的孩子埋在一個有花有水的地方。
到底母子一場,他都沒來得及睜眼看看這個世界,那就讓他在美好的地方長眠吧。
在回家之前,閨蜜陪我去看了眼孩子。
我們將鮮花放在孩子的墓前,她卻接到來自顧景軒的電話——
“不是要離婚嗎?現在過來,我等下要趕個通告,你只有十五分鐘。”
008
一直到領完離婚證,顧景軒都沒正眼看沈嬌嬌一下。
他生怕被人認出來,一直戴著口罩和碩大的墨鏡,剛從民政局出來,就鉆進了保姆車。
沈嬌嬌站在路邊,怔怔地望著他揚長而去的身影。
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嬌嬌,沒事的,總會過去的。”
沈嬌嬌將目光看向我,也釋然地笑了笑,說:“對,總會過去的!”
“你看咱倆多有緣,當初做姐妹的時候,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現在同日死沒做到,但同日結婚,又同日離婚卻先做到了,真不愧是好姐妹!”
畢竟聯姻,我們兩個沒跟家里打一聲招呼就離婚了。
家里氣得要死,我倆也懶得聽父母長輩嘮叨,索性在外面不回家了。
我跟沈嬌嬌早就物色好了,在城郊租了套別墅,暫時住著,再考慮接下來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