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誤會,不是悠悠要鬧,我懶得帶你。」
一上車,賀承執冷淡的聲音就彌漫來了。
次數多了,我對他這種 xxj 行為已經要免疫了,甚至還舉起大拇指點了個贊。
「知道了,你是好個絕世好爸爸,去御景園。」
「怎麼老頭的勞斯萊斯呢,人不來,連車也不讓用了。」
「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很想見老頭,對他戀戀難忘,你真的提他很多次了。」
悠悠奶呼呼的又出聲了,「爸爸,媽媽不吵架。」
「悠悠,是姨姨。」我再次糾正。
悠悠眼眶發紅,眨巴著眼睛問我。
「真的不能叫媽媽嗎?是不是悠悠不乖,還是爸爸不乖,才不要我們的。」
我頭大了,三歲孩子,我怎麼解釋。
賀承執是不是沒有告訴孩子母親的事情。
算了,一個稱呼,跟賀承執應該也再見不了幾面。
「不會,悠悠很乖。」
悠悠嘟嘴,抱著手,黑葡萄般的眼睛氣呼呼的看向了副駕駛座上的賀承執。
「那就是爸爸不乖。」
賀承執冷笑著吸氣,明顯是給氣笑了。
「還真的都是白眼狼,我好吃好喝供著你這麼多年,你為了個剛認識的女人,這麼說我。」
他這句都是白眼狼,我懷疑是在內涵當年的我。
畢竟他在那小出租屋了,寧愿苦了自己,也沒有虧待我,養了我兩年。
「可是爸爸不是說女生都是公主要寵著,女生錯也是對,對也是對,肯定是你的問題。」
賀承執不吭聲了。
看來賀承執真的是寵悠悠,這懟起嘴來,很牙尖嘴利。
甚至很少看到他這麼吃癟。
那他是不是其實也很愛悠悠的媽媽。
想到這些,胸腔上就像是被濕棉花堵住一樣,喘不上氣。
程書玥,當年你做的選擇,就沒有辦法后悔,要是后悔。
那這些年的錯過,又算什麼。
會顯得越發的可笑。
他會不會更加的恨我。
憑什麼幫他的人生做選擇。
就為了那句自以為是的為了他好。
直到到御景園,車上除了兩個孩子在說話,我跟賀承執都默契的無聲。
13.
我抱著凱凱道謝后下車。
安撫凱凱睡下后,夜已然深了。
我看著窗戶上映照出來星星點點的燈火,聽著手機里放出來的那首重燃。
恍惚中我仿佛回到了當年我在 HL 酒吧里看賀承執駐唱的那兩年。
我們在出租屋里過得其實很甜蜜,從陌生到熟悉,了解對方的每一寸骨血。
賀承執一直在外孤身一人,他的父親早就意外墜樓離世,母親也在他十五歲的時候,腦溢血離開。
他覺得人生快沒有希望的時候,想要也放棄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首歌《海闊天空》。
讓他選擇繼續活著,從此他愛上音樂,鉆研音樂。
而我原來家庭的父母重男輕女。
對我從小不在乎死活,任何好東西都是留給我弟弟。
我靠著勤工儉學勉強讀完了大學。
可在我大學畢業那一年,我的父母為了給弟弟買臺好的電腦跟球鞋。
要讓我嫁給村里面的一個傻子。
我逃了,帶著我僅存的幾百元,買了去 H 市的車票。
在我孤獨無依的時候,我碰上了賀承執。
兩個彼此孤寂的靈魂,很快就契合了。
跟賀承執住一起后,他承擔著兩個人的生活費。
我不能一直白吃白喝的住在他那里,平日里我除了幫他搞衛生,做飯。
還會去酒吧做服務員,當幫手。
可是他總是不讓,擔心我受到委屈,說酒吧里魚龍混雜。
最后我堅持,他只好讓酒吧里的人多照看我。
那時的我會忙里偷閑在臺下看著臺上只有方寸之地大小演唱地的賀承執。
那時的他只要演唱,身上是有火的。
他唱得其實很好,但是地方局限了他。
雖然在他演唱音落下的時候,我會給他最熱烈的歡呼跟掌聲。
但遠遠不夠,他可以成為一顆更耀眼的星星。
我相信賀承執是可以走向更大更廣的舞臺。
可是因為我,讓他沒有辦法發光。
當年其實已經有多家的星探找他了。
他外貌好,聲音佳,只要包裝一下,絕對會火。
但在要簽約的那一年他遇到了我。
簽公司的話,不允許有戀情的存在,因為會喪失市場上大批量的女粉。
他拒絕了,不愿意跟我分手,甚至連讓我受地下戀的委屈都不肯。
公司有大把其他備選,你條件再好,這麼叛逆跟傲氣,也不會選擇栽培。
我曾經天真的以為,只要堅持會好起來。
但是兩年過去了,賀承執都沒有一個好的機會。
他所有的才華跟嗓音都被埋沒在了一個小酒吧里。
他嘴上說不在乎,只是喜歡音樂,哪里唱都一樣。
我看到了他對舞臺流露出來的渴望。
那可是給他二次生命的音樂,他怎麼會只甘心在這麼小的地方。
可我也舍不得離開他,選了自欺欺人。
14.
真讓我狠下心來想要分手的是有天晚上。
我被一個酒吧客人欺負了,當時對方人很多。
賀承執為了護我,好聲好氣的道歉。
卑微極了,那客人對他說。
「聽說你從來不喝酒,為了護嗓子,我欣賞你是個男人,這麼護著自己的女人,只要你把這瓶威士忌喝了,我不跟你女朋友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