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緊緊攥著包,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臉上的表情僵硬著。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只是以為,這應該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感情。」齊淵對我認真道,「我出生那時候沒這麼仔細的產檢項目,也是長大了一些我爸媽才發現了這個問題。后來他們就跑遍了全國各地幫我找治療方法,一直用激素藥調節我的狀態,每年三次帶我去心理醫生那里進行檢查評估。所以這麼多年來,沒人發現我的異常。」
他又對我解釋道:「剛才,我只是看你侄子那個樣子,一時沒控制住。」
齊淵拉起我冰涼的雙手:「你不知道,那一刻我真的慌了。你是我認定想要一生一世走下去的人,我不能接受任何人在我面前傷害你。當然,嚇到你了,我很抱歉。」
我定定地看著他,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他被我這樣的目光看著一點點變得膽怯起來,像一只被拋棄的小動物,咬了咬牙,才勉強笑著對我道:「但是我也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畢竟你曾見過超雄兒是什麼樣子,要是真的有所顧慮……我愿意放你離開。」
說到這里的時候,齊淵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哽咽。
但他看著我的雙眼還是亮晶晶的,就像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一樣。
難怪,他父母一點都不嫌棄我,對我百般呵護照顧。明明一開始我們并不算門當戶對。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想……先回家了。我有點累,有什麼事,等我休息過后再說吧。」
一抹失望的情緒從齊淵眼中一閃而過,但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依舊像以前那樣一邊和我閑聊,一邊開車送我回家。
這天告別,我沒有親吻他,只是匆匆下了車。我能感覺到他在我身后注視著我。
回家之后,我再一次像八年前那樣不斷查找著關于超雄兒的報道,我想要找出例外來,卻只能查到更多的人間慘劇。
最后,我關了手機,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剛剛進入夢鄉沒多久,我就夢見了齊淵,夢到他正死死地掐著我的脖子,目眥欲裂……
「啊!」我猛地驚醒,從床上坐起,卻見一道黑影正站在我床前。
借著月光,我看見了齊淵的臉,面無表情。
12
我覺得這個晚上我沒有猝死實在是命大。
我心跳如擂鼓,可依舊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只是假裝松了口氣,打開了床頭燈:「你怎麼來了?不是回家了嗎?」
「不放心你,所以再來看看。」齊淵跪在我床前,低聲道,「也是……想再看看你。因為我怕明天你一醒來,就要跟我說分手了。那樣的話我就再也沒有機會近距離看你了。」
他看起來有些可憐。
三年感情,朝夕相處,那些快樂動情的時光不是說丟就能丟的。
齊淵看出我的猶豫,第二天就把他從小到大所有的就診記錄和用藥記錄都給我帶來了。我仔細地翻看了每一頁,似乎的確沒什麼問題。
齊淵無奈道:「我拿這些給你看只是為了證明我沒有向你撒謊,我真的有在努力治療。」
「好吧。」我看著他泛紅的眼眶,低聲道,「給我一段時間消化這件事,好嗎?等我調整好了,我們再訂婚。」
「好。」齊淵重重地點頭。γʐ
沒多久,堂妹就給我打來電話,說是奇奇被送進兒童精神病院了,嫂子不舍得,但架不住哥哥強硬,將她給打怕了。
他們夫妻倆回了老家,但感情早已沒了。只是因為哥哥知道自己生不出孩子,索性也不跟嫂子離婚了,就把她當家里的工具人那樣養著。
嫂子對我哥心懷愧疚,也不敢反抗。
我媽受的刺激太大,也有些癡呆了,每天就坐在老家門口念叨著大孫子。
我和齊淵看起來像是恢復了原先的樣子,可我心中總覺得還有些說不出的怪異。借著參加爸爸后事這個借口,我跟齊淵說我要回老家住幾天。
葬禮上,我哥站在我身邊,低聲道:「你那小男友,我總覺得不對勁,你自己小心點。」
這是我哥這麼多年來說的第一句關心我的話,我有些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卻轉頭離開了。
不知為何,葬禮結束后我心中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沒有繼續留下來,改變計劃臨時回了上海,且破天荒地沒有回自己家,而是來到了齊淵獨自居住的公寓。
彼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了。
我按下指紋鎖,直接開門走了進去,卻聽見房內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后齊淵穿著浴袍跑了出來,看見我的時候一臉驚訝:「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我沒說話,只是快步走向了臥室。
一個女人正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忙拉過被子遮住自己,但看向我的目光坦坦蕩蕩。
齊淵著急忙慌地跟在我身后,不斷解釋:「張容你聽我說,她是那個……」
我沒聽下去,轉身就離開了公寓,快步下樓離開。齊淵穿戴不齊不敢追下來,只能目送我遠去。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不僅是齊淵,就連他爸媽都一個勁地給我打電話,發信息勸我,說齊淵只是一時糊涂,空虛寂寞,他以后絕對不會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