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上他的眼睛，語氣悠悠。

“精神病患者殺人，是不犯法的哦…”

霎時，盛裴眼底流露出一股絕望之意，我如看跳梁小丑一般直視著他。

“盛裴，現在知道怕了？”

“你逼死我可憐無辜的妹妹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她也會怕？”

“你說什麼……什麼妹妹？”

盛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嘴唇哆嗦。

我神情漠然，繼續一字一句道：

“我妹妹被你親手逼死，她尸骨未寒，而你卻逍遙法外，憑什麼？”

“我要你為她陪葬！”

15

我舉著刀，腦海里一直有個小人在瘋狂叫囂著殺了他！

殺了他！為我親愛的妹妹陪葬！

“我錯了，放過我吧！”

盛裴的臉上哪里還有發從前的意氣風發。

放過你？

呵呵。

我句句泣血：

“你害死了一個本該青春爛漫的女孩！”

“你就是一個殺人犯，你比所有人都該死，是你逼死了她！”

我的刀已不受控制地劃到盛裴脖子上。

可當我眼神透過盛裴，望向他身后的山壁時。

恍若看見了已逝去的妹妹。

妹妹身形隱約，隔空與我對望，她沖我甜甜的笑，眼里的淚花在不斷打滾。

我聽見她對我說：

“姐姐，我們放手吧，為了這種人手染血腥，不值得，讓法律去制裁他。”

我握著刀的手在止不住地顫抖。

妹妹即便是死了，也還擔心著我。

此時的盛裴已無力反抗，整個人頹廢地靠著山壁，任由我的目光像刀般將他一刀刀凌遲。

他整個人瑟瑟發抖。

我慘然一笑：“對啊，就這樣死太便宜你了。”

就在我通知警方的時候，盛裴卻驟然奪過我手里的刀。

而后一刀狠狠刺向了自己心口。

他真是想得美啊。

想用自殺來逃過牢獄之災嗎？

“盛裴，你不會死的，我要你用一輩子來贖罪！”

我跌坐在地，眼里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涌出，胸腔里發出一聲悲鳴。

山洞里，我字字泣血的聲音回蕩進盛裴耳里。

盛裴痛得恍惚，下一秒便徹底昏死過去。

16

再次睜眼時，盛裴雙眼無神地望著頂上純白的天花板。

良久，他嘴唇嗡動，干澀地從嗓子里擠出幾個字：

“我沒死？”

房間內除了心電儀跳動的聲音，無人回應。

良久，我被警察帶著進了病房。

盛裴面如死灰，唇色慘白，一副沒了生氣的模樣。

警察按例詢問事情的經過發展，他都默不作聲。

見他這樣，警察也煩了，大聲吼道：“不說話我們也能定你的罪！”

我攔下警察：“我來吧。”

很快房間里就只剩下我和他。

我在盛裴身邊坐下。

他朝我伸手，聲嘶力竭地哭吼：“你為什麼要救我！賤人！”

我嘴角揚起惡劣玩味的笑，湊他耳邊輕聲回答：

“死太便宜你了，我要你看著親人離世，讓你也體驗一下失去家人的痛苦。”

余光中，我看到盛裴的表情驚詫，心電儀滴滴的聲音驟然加速。

我語氣越加興奮：

“你還不知道吧？你爸受賄被查，數額之大被判死緩，你媽接受不了現實，氣暈過去，現在都還在ICU里躺著生死不明。”

“偏偏唯獨你，這個罪魁禍首還安然無恙的活著，是不是特別慶幸啊？”

“——滴滴！”

心電儀尖銳刺耳的聲音充斥整個病房，醫生很快趕來給他緊急注射了一針鎮定劑。

我漠然地看著盛裴由憤怒不甘，到最后的絕望悔恨。

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眼淚縱橫。

17

再次見面時，已是半個月后。

盛裴出院了。

來參加法院的審判，處理他受賄一案。

盛裴的父親替他擔下了大部分責任，讓他免于死刑。

但還是逃不過法律的制裁，最終被判入獄十五年。

不過這正合我意。

與其讓他輕松地死，不如讓他痛苦地活。

十五年的牢獄之災，我自有辦法讓他在里面生不如死。

盛裴入獄那天，我和他打了個照面。

他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卻無所謂，朝他咧嘴一笑。

“好好進去享受吧。”

在我的關照下，盛裴入獄后，每天早上迎接他的都是拳打腳踢。

他身上全是和當初妹妹一樣的青紫痕跡。

因為他長得漂亮，甚至還會受到額外關照。

這對一個曾經的天之驕子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啊。

“哈哈哈哈哈！”聽著別人的講述，我幾乎笑出淚來。

不夠呢，還不夠呢。

好戲還沒上場。

妹妹啊，你看到了嗎。

姐姐幫你報仇了呀。

老天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作惡的人，所有惡人都將付出報應。

在此之后，一切才算恢復平靜。

我和父母將妹妹風光大葬，送妹妹走的那天，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越下越大。

明明不是寒冬，我的心卻異常冰冷。

我的好妹妹啊，你這輩子太苦了。

下輩子，換我守在你身邊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