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眠慌了。

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錯了，對不起！求你了！刪掉吧！求你了！不要讓我爸媽看見！”

我笑了。

當初妹妹也是這樣跪著求她。

可她放過我妹妹了嗎？

我松開溫眠，冷眼看著她滿地找衣服穿上。

“勸你把照片刪掉，否則我不保證你的裸照會出現在哪里哦。”

我晃了晃手機。

溫眠急忙摸出手機，刪掉了照片。

她知道的，我真做得出來這樣的事。

刪完后，溫眠把手機遞到我面前讓我檢查：“刪完了，真的刪完了，你也刪掉我的！”

我看都沒有看一眼。

冷嘲道：“我可不屑于用你那種下作的手段。”

聞言，溫眠明顯松了一口氣，看我的神色多了幾分怨毒。

她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我隨手打開了廁所門。

此時廁所門外早已聚滿了觀眾看客。

他們第一眼就看見了狼狽跪地的溫眠。

有好事者甚至拿出手機記錄下了這一幕，一時間議論紛紛。

他們不明白為何一貫溫厚老實人人可欺的季檸一夜之間恍若變了個人。

我瞟了一眼眾人。

等著吧，好戲才剛剛開始。

3

這場鬧劇最后由班主任的到來而終止。

在現場數十雙眼睛注視下，我自然是難逃一罰。

當天便被班主任遣散回了家，并且全校通報，在班級里公開向溫眠同學道歉。

可笑的是，同樣的事情，此前并非沒有發生過。

妹妹在日記中寫到，她被溫眠堵在廁所里欺負，在場很多人看見了。

班主任卻公然偏袒施暴者，口口聲聲讓她從自己身上反思過錯。

就此，妹妹唯一的求存之路被碾碎。

此后，溫眠一伙人更是肆意忌憚，公然在校園的每個角落向妹妹展開欺凌。

思緒飄回，我念完懺悔書的最后一句話，沒理班主任不善和鐵青的臉色徑自走向校外。

在即將踏出校門之際，一道高大的身影將我籠罩。

男人長相清俊，在校園里當屬最受女孩喜歡的一類。

他握住我的胳膊，滿臉的擔心急切。

“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又被溫眠她們刁難了？”

看他跟“我”的熟絡程度，我便猜到這人的身份。

我妹生前唯一的精神支柱，俗稱白月光——盛裴。

畢竟在這個學校，除了他和霸凌者，所有人都對“我”避之不及。

我學著眾人口中妹妹柔弱好欺的模樣，擠擠嗓子開口道：

“我一切都好。”

聞言，盛裴松了口氣。

接著問道：“可我怎麼聽說你把溫眠打了？打人是不對的。”

我在心底冷笑，擺明了是來興師問罪的唄。

拐彎抹角裝什麼呢。

索性我也不跟他裝了，臉上的柔情煙消云散。

“怪我咯？我不過是用她們的手段對付回去，以牙還牙沒聽過麼？”

盛裴擰眉，似乎很不滿我的反駁，卻還是壓下火氣耐著性子道：“你錯怪我了阿檸，我這麼說全是因為擔心你。”

“萬一你將她得罪了，以后的日子還過不過了？聽我的，你明天來學校門口向她道個歉，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不會過于為難你的。”

他雙眼直視著我，看得我胃里一陣翻涌，惡心得直想吐。

不過我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確，那便是報復所有欺辱過我妹妹的人。

溫眠總是把盛裴掛在嘴邊上，或許他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

我一定要知道所有真相。

既然盛裴主動送上門，那我哪有拒絕的道理。

于是在他期盼的目光下，我點頭答應下來。

他眼底的喜悅幾乎藏不住，伸手就要摟我。

我掩下心底的不耐，借著擁抱的機會偷偷做了手腳。

妹妹為人和善，我不信她會沒有理由地受人欺辱。

做好這一切后，盛裴不舍地向我告了別。

他走之后，一直有道灼熱的視線緊盯著我。

我抬頭向教室方向望去，正好對上溫眠嫉恨的眼神。

4

回家的路上，我打開手機藍牙遠程操控錄音筆。

沒多久，如我所料，那邊傳來了兩道熟悉的聲音。

一個是和我剛分開的盛裴，一個是語氣滿是撒嬌意味的溫眠。

兩人的聲音通過聽筒傳入我的耳里。

盛：“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經做好了，希望你不要失約。”

溫：“哎呀盛哥哥，不要每次一來就說這個，好破壞情調的啦。”

手機這頭，我強忍著惡心沒有摘下耳機。

生怕錯過接下來的關鍵信息。

盛：“你想要的，我都已經做到了，我們之間無非就是純粹的交易關系。”

溫：“難不成你真看上季檸那婊子了？”

溫：“我說過她平日里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全都是裝的！她今天把我摁在水池里的時候就像一個瘋子，我當時都差點以為她真的想殺了我！”

那邊陷入了良久的沉寂。

而后傳來盛裴一聲輕笑。

盛：“我和她也只是玩玩而已。”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接下來的廢話我便不再去聽。

原來只是玩玩嗎？

妹妹死前都還念著的男人，對她好，只是因為和溫眠的交易。

我攥緊雙拳，渾身都在顫抖。

盛裴，你真是好樣的。

我要你們都為妹妹償命！

我扯下耳機，將錄音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