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第二天,我是在賀逾白床上醒來的。
羞恥的回憶涌入腦海。
我翻身拿起一個枕頭蒙住臉,羞憤欲絕。
賀逾白是我爸從孤兒院帶回來的養子,我名義上的哥哥。
他明明比我入學晚,卻因全科滿分被 A 大少年班破格錄取。
畢業后更是以雷霆手腕接管公司,一己之力實現市值翻倍。
因此從小到大我處處被他壓一頭,被迫受他管教。
這麼多年了,我就沒在他這里拿到過主動權。
我煩透了他那副矜貴穩重的模樣。
所以才會在昨晚給他下藥,想看他出糗。
一想到他這麼禁欲的高嶺之花會欲火焚身就很好笑。
但誰知等我離開時,卻怎麼也打不開房門。
再然后,我就被賀逾白拿捏了。
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閃過,我崩潰地閉上眼。
怎麼會有他這樣的斯文敗類。
昨晚賀逾白一邊替我疏解,還一本正經地在我耳畔講解生物知識。
半框眼鏡下,是他游刃有余的笑意。
真是太過分了。
03
下樓的時候,賀逾白不在家。
我舒了口氣,坐在餐桌前百無聊賴地攪拌著咖啡。
這件事是我有錯在先。
賀逾白后來幫我解決,似乎也合情合理。
畢竟我如果以這個理由進了醫院,怕是會被我爸打斷雙腿。
但,我現在一想到賀逾白那張古板禁欲的臉就會莫名心跳加速。
救命,我以后要怎麼面對他。
「想什麼呢?」
我爸放下報紙。
「沒,沒什麼。」
「方家那個二公子,最近回國了。你去接觸接觸。」
他說罷,就是招手示意司機送我。
完全不給我拒絕的可能。
我跺了跺腳,上車。
我爸就是這樣,精致的利己主義。
為了公司,他可以逼我和任何人聯姻。
他之所以領養賀逾白也是因為自己在生下我后身體出了問題再也無法生育,卻又不甘心將公司拱手他人。
我爸很早就看出我沒有商業天賦,于是千挑萬選挑中了賀逾白,好讓他在以后輔佐我。
我們好像都只是他達成目的的工具而已。
但人在沒有資本反抗的時候就只能選擇服從。
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我煩躁地合上遮光簾。
到了餐廳,我一直假笑著敷衍。
方嘉裕說什麼,我都是:
「哇,真的嗎?」
「嗯嗯,你好厲害。」
「呀,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呢!」
主打一個啥事都有回應,啥事都沒著落。
我托著腮,思想有些放空。
然后我就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我竟然在不由自主地拿方嘉裕和賀逾白作比較。
他沒有賀逾白高。
他沒有賀逾白帥。
他炫耀的那些證書、學歷,都是賀逾白大一就統統拿下的。
而且,剛剛我一口都沒喝他點的飲料。
他也只是自顧自暢談著自己的留學經歷。
如果賀逾白在這里,他一定會故作嚴肅地批評我:「事兒精。」
然后立刻給我換一杯熱可可。
肯定還會給我點草莓小蛋糕吃。
賀逾白就像是一個以我為中心的大型數據分析模型。
只要在我身邊,他就會無時無刻地觀察我的一言一行。
并由此預測我的心里期待,精確給出最佳反饋。
或許就是因為賀逾白把我照顧得太好,以至于我和其他人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會不可控地想起他。
04
原以為方嘉裕能品出我的不耐煩。
誰知道他反而備受鼓舞一般,滔滔不絕講了三小時。
直到天色漸晚,四周的客人都陸陸續續離開。
他才恍然:「賀小姐,我送你回家。」
「真是聊得太開心了,都忘記時間了。」
我捂著空空的肚子,皮笑肉不笑。
開心尼瑪開心。
車停在賀宅門口。
方嘉裕很殷勤地下車繞到另一側替我打開門。
出于禮貌,我搭上了他遞過來的手。
只是剛站定,我就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
賀逾白站在階梯上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我們,冷聲。
「滿滿,過來。」
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賀逾白作息規律到變態,這個點每天雷打不動要開跨國會議處理分公司的事宜。
我愣了一下,一時忘記了動作。
賀逾白眸色陰沉,周身的氣壓都很低。
「過來,你知道的,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我被他侵略性的目光盯得后背發涼。
明明什麼都沒干,卻心虛到不行。
「哥哥……」
我小跑過去,撒嬌般勾著他的手輕輕晃動。
平時他生氣的時候就很吃我這套。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招現在卻失效了。
賀逾白的眸色依舊陰郁。
他這好端端地發什麼火。
我忍不住腹誹,面上卻不敢透露出一絲不滿。
方嘉裕毫無眼色,還在朝我揮手。
「晚安啦,賀小姐。」
「賀總,我改天再來拜訪您。」
「不必。」
賀逾白淡淡掃他一眼,拽著我就走。
一路上樓,摔上房門。
巨大的關門聲,整得我心一顫。
我嚇得睜圓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囁嚅。
「哥哥,怎麼了?」
賀逾白神色危險,粗糲的指腹撫上我的下唇。
「滿滿,現在已經超過門禁時間三分鐘。
」
在沒有報備的情況下,晚上九點前必須到家。
這是他在我一次深夜醉酒迷路后,給我定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