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的那個葉盼已經死了,死在了綠江里。」
「人死了之后又口口聲聲說著愛,你賤不賤?」
我用最狠毒、最惡劣的言語咒罵著沈清,凌遲他所謂的愛。
罵著罵著自己卻淚流滿面。
我忍了足足三年啊。
我不想當什麼軟弱好拿捏的虐文女主,我只想回家。
我忍受著沈清和周璇一次次的羞辱,忍受著他們一次次把我的自尊扔在地上反復踐踏。
我恨,我真他媽的恨啊!
我瘋狂謾罵沈清,可他的眼睛卻越來越亮,仿佛一瞬間注入了活力。
「盼盼,對不起,我真他媽的是個混蛋!」
「你知道嗎?真正失去你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我錯過了什麼,那天我甚至想要陪你一起死了。」
「以后再也不會了,我回去就跟周璇說清楚,以后會好好愛你。」
沈清想要抱我,被我一把推開。
我抹掉臉上的淚,紅著眼瞪著沈清:
「沈清,你什麼都不做,就哭一哭說一說就愛我了?」
沈清立刻坐直身子表態:「盼盼,只要你能原諒我,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心里一動。
等的就是這句話。
「那你去捐一顆腎吧。」
「去醫院做配型,把你的腎臟捐給有緣人,再回來找我。」
我故意用沈清說過的話諷刺他。
「沈清,你口口聲聲說著愛我,該不會連顆腎都舍不得吧?」
說罷,我拿起桌子上的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第一個指令,可別讓我失望啊。
我的狗。
13.
沈清當眾宣布和周璇婚約作廢,然后真的去捐了一顆腎。
他這次真切體會到了捐腎后恢復期的痛苦。
身體力不從心,鎮痛到昏厥,還要插著一個導管。
從肉體到精神都是對人的全方面打擊。
最痛的時候,沈清給我打電話,求我去看看他。
秉著人道主義關懷,我去了。
帶著鮮花和蕭然。
沈清多次試圖和我說話,都被蕭然不痛不癢地懟了回去。
至于牽我的手,他更是想都別想。
我看著病床上虛弱的沈清,突然很想看看沈母的表情。
不知道她引以為傲的寶貝兒子成為她口中「殘缺的人」,她會作何感想。
在沈清的病床前,我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下,被蕭然眼疾手快一把拉在懷里。
沈清張了張口,眼里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可我太明白他此刻的感受了。
當初我給周璇捐腎后,每天都聽著隔壁病房里沈清和周璇的歡聲笑語。
聽著自己的男友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
當時我對沈清毫無感情,所以不過就是有些膈應。
可現在的沈清可不一樣。
我現在是他的渴望,是他口中的「愛」。
他的挫敗感和受辱感,是我那時的千百倍。
14.
沈清出院后,開始對我展開瘋狂的挽回和追求。
全 A 市都在八卦我、沈清、周旋、蕭然之間的四角關系。
我皺眉指責沈清:「你要是真的愛我,就應該默默付出對我好,而不是給我造成困擾。」
「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沈清咬牙問我:「盼盼,我腎也捐了,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我永遠不會原諒他,但我始終給沈清一絲希望。
「沈清,我想要尊重,我要看到你的誠意。」
沈清想了很久,才終于想到什麼才是最大的誠意。
沈家有一只祖傳的帝王綠手鐲,價值不大,不過百萬,卻意義非凡。
沈家每一個繼承人都會把這只手鐲送給家族認可的妻子。
這個鐲子一直掛在沈母手腕上。
我任勞任怨地跟了沈清三年,沒拿到這個鐲子。
沈母倒是想給周璇,但是最后也沒給出去。
沈清召開了媒體發布會,當著全國的面,單膝跪在我面前,虔誠地捧著那打開的紅絲絨盒子。
里面的手鐲綠得純粹驚艷。
「盼盼,不管你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都請你收下它。」
「它的主人,只能是你。」
閃光燈響個不停,尖叫聲和起哄聲此起彼伏。
而被沈清保鏢擠開的蕭然臉黑如墨。
我笑吟吟地接過鐲子,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陣,低頭朝沈清問道:
「這鐲子既然是我的了,是不是我怎麼處置都行?」
沈清跪在地上滿懷期待地看著我:「是。」
「你確定?」
「確定。」
「啪!」
我手一松,鐲子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全場一下子靜了下來。
沈清愣愣地看著地上的碎玉,一時間緩不過來。
「呀,手滑了,不好意思啊。」
我臉上平淡無波,轉身一步步地走向蕭然。
什麼狗屁帝王綠手鐲?
不過就是豪門彰顯地位的手段罷了。
搞得被沈家選擇就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一樣,他怎麼那麼高貴?
「盼盼,你……」
蕭然「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顯然也是驚到了。
「你什麼你,陪我去逛街!」
我挎上蕭然的胳膊:「我購物,你買單!」
蕭然回過神來,嘴角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
「好嘞!」
「咱們不稀罕他沈清的,小爺我給你買一百個鐲子!」
15.
蕭然怕我不高興,一邊開車一邊放歌。
「盼盼,你喜歡歌嗎?」
「喜歡啊。」
「嗯。哥也喜歡你。
」
我:……
下車后,我負責血拼,蕭然負責買單。
就在我一邊買東西一邊哼著小曲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