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動物,讀的也是動物醫學,后來在家人逼迫下從商,從未有機會用上自己的專業。
如今能做獸醫,我打從心底高興。
為了學習技術,我親自帶著禮物拜訪醫院里有名、有經驗的獸醫,請他們指點。
獸醫們都受寵若驚,紛紛表示可以教我。
做了幾場模擬手術,我又在醫院網站粘貼告示——免費為寵物做手術。
條件是由我這個新手做,讓熟練的醫生做指導,后果自負。
告示貼出去當天就有幾個人報名。
我讓助手聯系他們簽訂合同。
傍晚,助手遞給我一疊資料:「明天第一臺手術是只哈士奇。」
我翻了翻合同,主人名字叫周雪,上面的要求是「絕育」。
「是條公狗,嘎掉蛋蛋就行。這個手術不難,蘇小姐不要緊張。」助手說。
「嗯。」我沖她微笑。
第二天,一個陌生的女子牽著一條哈士奇走進醫院,我接待了她。
「醫生,謝謝你哦。」周雪說。
我將條款又說了一遍,她點頭:「明白,你盡管動手就行。」
我低頭打量她的哈士奇。
哈士奇嘴上戴著止咬器,特別狂躁,一直在拼命掙扎。
周雪呵斥幾聲,死死拉住繩子,嘆氣說:「這狗脾氣太差,我差點被咬了。聽說狗狗做了絕育脾氣就會溫順些,我才來的。」
原來如此。
我看著哈士奇,有點眼熟。
黑白相間,眼神狂躁愚蠢,和那天送給女主的哈士奇很像……
「這是你的狗?」我向周雪確認。
「對,是我的狗。」周雪說。
她的語氣很絕對,我思忖自己是否太過敏感。
男主和女主在一起培養感情,怎麼可能認其他女子為主人?
再說哈士奇都長得差不多,那天我也只從籠子里看了一眼男主,具體情況并未全面觀察,或許只是心理作用覺得像吧。
「行,準備手術。」
我對助手說。
4
在老醫生的指導下,我完成了人生第一臺絕育手術,非常有成就感。
做完手術出來,我一眼看到熟悉的嬌小身影站在走廊里,和狗主人周雪說話。
我一愣,心里升起強烈的不祥預感。
女主怎麼會在這里?
「蘇小姐!」安佳轉過頭,小跑至我面前,不好意思地說,「麻煩蘇小姐了。」
麻煩?
我心里咯噔一聲,抱著期望問:「你……是來還錢的嗎?」
我發誓,問這句話并非催她還債,而是想否認某種猜測。
安佳抿抿唇,委屈地低下頭。
周雪見狀立即上前道:「蘇小姐是否太咄咄逼人了?安佳不是老賴!她為了還債,打了三份工,每天早出晚歸,累得沒時間睡覺,你還催她。」
「……我就問一句而已,沒有讓她今天必須還。」我說。
「你問就是在催她!」狗主人目光炯炯。
我忽然想起霸總文女主身邊一般有個閨蜜。
女主不方便說的話,閨蜜會替她說,不方便做的事,女主會替她出頭。
女主的閨蜜叫什麼來著?
「小雪……」安佳輕輕拉了拉狗主人。
對,小雪。
周雪,小雪。
對上了。
「你就是脾氣太好,隨隨便便碰到個東西就讓賠五千,還讓你養一條瘋狗……」
小雪憤憤不平,我揉揉眉心,并不想和她掰扯這些有的沒的:
「這只哈士奇,是我送你那只嗎?」
我輕聲問道,心里不停祈禱不是。
「嗯。」
安佳點點頭。
我閉了閉眼。
很好。
沒嘎掉反派的蛋蛋,卻嘎掉了男主的蛋蛋。
這個蛋,非得嘎掉嗎?
非得要我動手?
安佳問:「哈哈手術如何?」
我麻木地回答:「很成功。」
狗做完手術被送到觀察室,安佳想看狗,我便麻木地將她帶到觀察室前。
透過玻璃,安佳沖還未清醒過來的哈士奇握緊拳頭:「哈哈,一定要好好的,加油!」
……蛋都沒了,加什麼油呢?
我頭疼無比,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男主被嘎,肯定會報復我。
以他的身份地位,以及宋氏集團董事長的疼愛,我很可能吃不了兜著走,說不定還得死。
所以為什麼非要讓我嘎這個蛋呢?
胡思亂想間,玻璃后面的哈士奇動了動,睜開眼睛,醒了。
「哈哈,媽媽在這兒!」
安佳驚喜地沖哈士奇揮手。
我默默盯著男主。
哈士奇還有點蒙圈兒,聽到女主的聲音抬起頭來,汪汪地叫兩聲。
它站起身湊到玻璃前。
女主嘟嘴貼著玻璃親它。
哈士奇伸出舌頭舔玻璃。
一人一狗仿佛在親吻,非常親密。
我撓了撓頭。
目前看來,男主已經喜歡上了女主。
那他什麼時候發現被嘎?
「哈哈,手術傷口疼不疼啊?」安佳問。
哈士奇狗臉疑惑,警惕地動了動身體,隨后像是意識到什麼,側頭看自己的屁股。
剎那間,我從一張狗臉上看出了非常明顯的震驚。
「汪汪汪!」
哈士奇凄厲地叫起來,兩只眼睛充滿絕望和悲傷。
猛狗落淚。
我心頭一緊,郁悶地問女主:「為什麼要把我送你的狗絕育?」
安佳說:「蘇小姐把狗狗送給我后,我一時間養不了,就讓小雪一起養。狗狗差點把小雪咬了,小雪便提議做絕育。」
我問小雪:「那你為什麼一口咬定是你的狗呢?」
如果牽狗來的是女主,我鐵定不會動手。
以男主的身份地位,得罪他不是自尋死路?
要說他現在變成狗,我假裝不知他身份殺了他,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我們又沒深仇大恨,平白無故殺人臣妾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