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在靜寂的道路上,他可能是想打破沉默,忽然開口:「你的文怎麼現在這麼清水了,改得很辛苦吧?」
我咳了一聲:「警察叔叔,在我律師來之前,我是不會說一個字的。」
他搖頭笑得兩眼彎彎,堅毅的輪廓染上了一層溫柔。
我一時看失了神,靜靜沉陷在心跳失控中。
等到了小區樓下,我才開始表演驚慌失措:「完了,程熠,我忘記帶我家鑰匙了,怎麼辦?」
他只看了我一眼,就像是看透了一切,皺著眉頭點評道:「套路不錯。」
我……
反正我喝醉了,我就得演得你流淚。
我張開雙鼻,聲音拖得輕軟:「程熠,過來給我抱抱嘛。」
本以為會拒絕,卻不想,他一步一步靠近,將我擁進了懷里。
「行吧,看你喝醉了,給你泡泡。」
泡泡就泡泡,我還能舔一舔嗎?
啊,寫東西時怎麼不見我思維那麼活泛!
我不是人。
我心情激動,仰起頭,對上他目光的一瞬,心臟猛地一跳,我好像在他眼底看到了溫柔。
我喝了酒,在演。
他沒有啊。
一時之間,我忘了所有套路,只留下一片真誠,想讓這種美好能深深刻印在我心底深處。
程熠最后還是帶我回了家,沒有半分逾越,甚至在時刻防備我偷襲。
不知道怎麼了,我突然不敢大膽進攻了,變得瞻前顧后起來,連在他家衛生間洗澡,看著里面他平常的日用品,都會心跳加速。
半夜好不容易睡著,卻被渴醒,來客廳找水喝,發現衛生間燈亮著,水汽從門縫里滲透出來,磨砂的玻璃門上模糊地勾勒著一具身影。
我立馬意識到里面是什麼情況,喉嚨更干了。
好不容易止住邪念,準備繼續去冰箱找水喝,門突然打開。
白霧爭先恐后往外涌,一個裹著浴巾的人影從熱氣中走出來,發尾還在淌水,順著鼻梁,落到隆起的胸肌再一路向下,直至滾進腰線消失。
我一時忘了反應,倒是程熠飛快轉過身,有點慌了:「你怎麼起來了?」
他背部線條也很優異,凸起的蝴蝶骨展翅欲飛,精瘦的腰身上還有兩個腰窩,盛著水珠。
我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低下頭,保留最后一分矜持,「我渴,想喝水。」
「喝完快點回房。」說完,他鉆進洗手間,給門上了鎖。
我……
這就是傳說中的男德?
「喂,程熠,我不白看。」我走近,隔著門,沖他喊道,「我對你負責。」
9
因這個意外,我一整晚都沒睡著,起床看到程熠眼下也掛著大大的黑眼圈,我心理平衡了,雀躍地和他道早安。
他隨意地瞥了我一眼,繼續收拾東西:「桌上有早餐,你吃完自便,我去上班了。」
「自便的意思是,我想走就走,不想走還可以留?」我機智發問。
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自便。」
「好嘞。」我清脆回道。
送他出門上班后,我在他家轉了轉,裝修簡潔,沒發現什麼可疑的異性用品,衛生間里,有他準備好的新牙刷,上面擠好了牙膏。
對著鏡子美滋滋地刷完牙,吃完早飯,我就離開了。
畢竟他工作強度大,我不能影響他睡覺對吧,血氣方剛的男人碰到同樣血氣方剛的女孩,總會心猿意馬的,我懂。
回家補眠到晚上,被手機吵醒,我蒙眬著睡眼摸到手機,按下接聽鍵,「誰啊?」
卻不想聲音格外嬌媚,直接把對方嚇出了顫音:「夏青,你好好說話。
」
我瞬間清醒,緩了緩嗓子:「程熠,我剛才在睡覺,我想你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你怎麼走了?」
「因為我懂事啊。」
「可是你有一盒東西落在我家了,」他故意停頓了下,「要我送還給你嗎?」
我連忙跑下床去翻包,啊,昨天閨蜜塞給我的東西,真的不見了。
「不是,程熠,你聽我狡辯,不是,你聽我解釋啊,這是朋友……」唉,我把流氓當到底算了,「別送了,反正也是給你用的,遲早的事。」
程熠聲音忽然嚴肅起來:「夏青,你是個女孩。」
是的,我是個成年的女孩兒。
我在心里回道。
「有些事,你應該讓我主動。」
啊?
失望之后又是驚喜,我來了精神:「程熠,那你快主動喊我女朋友,老婆也行,我都答應。」
「喊了你也不能得寸進尺,我們慢慢來。」他警惕道。
我真不是女流氓,你是警察你怕啥。
「好,慢慢來。」
「明天我調休了,我們去你家。」
「嗯嗯嗯,都聽你的,你快喊。」
「那你開門,我當面喊。」說完,他掛了電話。
口嗨容易,但面對現實,我忽然又沒了勇氣,一顆心跳得飛快,臉上也滾燙起來。
跑到洗手間鏡子前,看著自己剛剛睡醒,蓬頭垢面的形象,我糾結著要不要化個妝,有儀式感一點。
時間悄無聲息流逝,等我再開門,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
程熠沒催我,一次門都沒敲。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走進房門,四處觀望:「我不得不懷疑你藏人了。」
我嬌羞地抿著小紅唇跟在他身上,沒說話。
他繼續四處看:「你家也算是亂中有序了。」
我低低嗯了一聲。
他又說了幾句閑篇,我都耐心應著。
忽然,他含糊地說了聲什麼,我沒聽清,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他停住身子,回身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