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誰知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低笑著把我攬進懷里，蹭了蹭我的脖頸，氣息溫熱：

「你能如此……我很歡喜。」

饅頭可能看著我倆你儂我儂，不好意思再留下，撓著頭溜了：

「那個，爹、娘，兒子先去練兵了。」

饅頭從天界綁來了三萬戰士，收編到了魔界，忙得很。

如此看來，我們一家子，這輩子，確實沒一個正經的。

17

我是饅頭，魔界大名鼎鼎的破甲將軍。

新任魔尊和我有些淵源，是我爹的徒弟，觀浪阿叔。

觀浪阿叔為人正直親和，被我爹娘抓來當魔尊之前，是個仙氣飄飄的神仙。

我娘恐嚇他，如果他不來做魔尊，就用仙術把世人都變成白花花的饅頭，然后全部吃掉。

觀浪阿叔對此深信不疑，他一臉鄭重其事：

「你娘，確實有如此飯量。」

他把魔界治理得很好，現在魔界人的生活比天界的還要像神仙。

總之比我那不爭氣的爹娘管理得好。

他倆只會吃喝玩樂和鉆被窩，其他的，啥也不是。

眼下他倆好像又去人間玩角色扮演了。

到底誰是誰的師傅，這件簡單的小事，兩人已經爭執了上百年，沒得出個結論，于是立下協議，每隔一陣子就換個身份互相對待。

那日我正在練兵，觀夏姑姑提著桂花釀匆匆趕來，扶著額角，臉色一言難盡。

我好奇地問發生了何事，她說她去人間找我娘喝酒，誰知我娘抱臂拒絕，非常沉浸在角色里。

「我現在是你的師祖，陪你去人間喝花酒這樣的庸俗事，莫來找我。」

我丟人地捂住眼睛：「然后呢？」

觀夏姑姑翻著白眼：「然后你爹把你娘扛在肩上揚長而去。

」

據說，他扛著她，邊走邊打她屁股：

「喲喲喲, 我的好師傅，不要哭鼻子嘛！」

我饅頭一世英名, 真是被這樣的爹娘，丟光了臉面！

【凌霄番外】

我被師傅撿走之前，還是一條奄奄一息的小龍。

我師傅知命星君法力通天, 她不但教我法術，還處處護我周全。

眼見我都長得高她一頭了，她還是會日日盯著我按時吃飯，還要我抽出時間去陪她看花。

她最愛梅花, 不論是天庭的梅林還是人間冬日里壓上白雪的梅花, 她都喜愛。

她說梅花的一生, 最為貞潔傲骨。

我向來不懂她說的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師傅看梅花時，我都在看她。

她是我見過的三界之中最美的女子。

不知道從何時起, 師傅見我時總是扭扭捏捏地，可我還是不要臉地纏著她。

她說男女有別, 我卻很自然地說：「若是成了夫妻，是不是就可以男女無別了？」

師傅羞紅了臉的樣子, 真可愛。

我追求了她千年, 她始終不同意。

我本以為這是一場苦單戀, 誰知是她藏了數千年的秘密。

她早就知道我會被穢氣入體，便自己盤算千年, 終是用她的一命換了我的一命。

也換來了天下太平。

她太傻了，總覺得自己要承擔挽救蒼生的責任。

除了留下一個孩子, 她什麼都沒有給我留下。

我親眼看她在我面前灰飛煙滅，她把手掏進自己胸膛時，一定很痛吧。

我也一起痛了千年。

忘了自己同行尸走肉般尋了她千年是什麼滋味了，夜不能寐的滋味還不如讓我抓緊入了新的輪回, 早點忘了她。

她既能如此狠心拋下我，我為什麼卻不舍得忘了她？

直到有一日，我在人間嗅到了似曾相似的氣息。

是一只呆呆的小豬。

從小豬出生起，我便日日渡她靈氣，用真氣護著小豬的內丹。

后來天君一直勸我收徒，我本嫌麻煩, 拒絕多次。

最后，我將收徒大典定在了忘蓮山。

我知她不愛湊熱鬧, 但她是只愛吃的小肥豬。

頭一日, 我特意備了幾桶她愛吃的。

攪拌著那幾桶「泔水」，我笑出了聲。

想到明日小豬聞見香味湊來的模樣, 我就想揉著她白花花的小肚皮。

那模樣定是可愛至極。

收徒大典前來的仙友眾多，我卻一直心不在焉。

直到一只小肥豬飛快地倒騰著小蹄子沖進人群，我懸著的心才放下。

這一世，就讓我當你的師尊, 護你周全吧。

不論她是否記得前世因果, 我只希望這一世她能一直像小豬一樣快樂平安。

再后來，她回到了我的身邊，依舊像只可愛的小豬。

知命星君，不再聽命。

從此天長地久, 我只想與她長相守。

還好，這一世，她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