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去警局？」江亦的語氣平淡如風，「太便宜你們了。」

慘叫聲此起彼伏，江亦的每一拳都發了狠，帶著濃濃的怒氣。

林宛默默走過來捂住我的眼：「江少，差不多行了，宋寧腳崴了，去醫院重要。」

20

江亦將我背在背上，林宛點了支煙：「你們先走吧，我把這幾個傻缺送回家再說，別擱外面凍死了。」

江亦側首看她，輕點了下頭：「謝了。」

抬腳往就近的醫院走，背著我的手很穩。

江亦的后背溫暖又寬闊，我將臉輕輕貼在他的背上。

不知過了多久，江亦背著我，強裝不在意地開口：「寧寧。」

「嗯？」

「要不，別躲我了吧。」

江亦沒有催促，耐心地等待我的回答。

可他背著我的手，卻在忍不住地顫抖。

我愣住，像是有好多只螞蟻在撕咬我的心口，悶疼得厲害。

江亦是一個驕傲的人，這樣的語氣，很難想象是出自他口。

他又說了一遍：「別躲我了，好不好？」

明明強裝不在意，卻難掩緊張的語氣。

這一次，我和他冷戰太久了，差點以為不能和好了。

我鼻子酸酸的：「好。」

我將臉埋入他的脖頸：「江亦，對不起。」

江亦的腳步頓了頓：「為什麼道歉？」

我抱著江亦的手緊了緊：「就是想和你道歉。」

我明明有好多話想說，可不知道從何說起。

但江亦卻好像懂我。

他低聲笑了笑：「傻，不用給我道歉。」

21

因為聽不清楚外界的聲音，所以我總是敏感于他人的臉色。

想要的不去爭取，做事又總是顧慮太多。

我當了 21 年的膽小鬼。

可此刻，隔在我和江亦之間的窗戶紙已經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我的耳尖滾燙：「江亦。

」

「怎麼了？」

「你愿不愿意試試和我談下戀愛？」

江亦的身體瞬間僵住，我摳著手緊張不已。

「我知道以我的性格如果和我談戀愛的話可能很辛苦，所以……其實拒絕我也沒關系，等我更優秀一點再喜歡我也可以。」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江亦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他悶聲笑我：「傻。」

他背著我繼續往前走，我聽見他散漫的聲音：

「可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有煙花，在心里綻放。

我和江亦在一起了。

22

和江亦在一起一個月后，他原形畢露。

我才知道，江亦這些年隱忍得多厲害。

夜晚，看見我略顯緊張的神情，他取下了我的助聽器。

聽不清楚聲音的我對外面的一切更加敏感。

滾燙的吻落下，江亦一次次用力。

到達頂點的時候，江亦說了什麼。

我明明沒有戴助聽器，但我的眼睛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說：「宋寧，所有選擇里，我都會選擇你。」

……

23

世界上的共振太多。

但我的耳朵能聽見的聲音卻很少。

我的未盡之言，我隱秘的愛戀。

好像因為普通二字我們總覺得會被世界忽視。

可是朋友，別低估自己。

你很重要，整個星系，沒有比你更亮的星星。

就像夏天盛大，蟬渺小，但蟬聲足以代表夏天。

要知道這山野浪漫，卻是為你而開。

祝愿各位，此生豁達。

正文完。

番外：江亦篇

1

從小學開始，江亦就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他在誰的面前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除了宋寧。

他拿宋寧沒辦法，每當宋寧眼眶紅紅的，要掉眼淚時，不管什麼事，江亦都會覺得是自己的錯。

他手忙腳亂地安慰，給宋寧擦眼淚的手小心翼翼，生怕把他家宋寧的臉給擦紅了，他知道他們男生的皮膚都糙。

江亦無力地發現，他就吃宋寧那一套。

只要宋寧在他身邊，他身上的戾氣就會不自覺褪去。

少年痞氣的聲音里，藏著難以察覺的溫柔：「寧寧，不哭了。」

2

意識到喜歡宋寧時，江亦 16 歲。

親眼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男生在放學時給宋寧遞情書。

那個男生是班上的學習委員，性格好，脾氣好，從不打架。

江亦知道，他明明不該管，也沒資格管。

可看著耳尖泛紅的宋寧，江亦心里沒來由地煩躁，他忍了又忍。

滿腦子都是憑什麼？

憑什麼他守著的女孩，要讓給他？

動作快于腦子，反應過來，江亦已經走上前，替宋寧接過了男生手里的情書。

男生本不想給，他想讓宋寧親自接，可四目相對時，江亦眼里全是寒意。

「江，江亦同學。」

江亦冷笑了一聲：「怎麼？身為學習委員，想帶著我家宋寧早戀啊？」

江亦不好惹，男生很害怕，但又還想說什麼。

可江亦看都沒看男生一眼，只動作自然地背過宋寧書包，牽著宋寧離開。

路過男生身邊時，江亦頓住，眼神輕飄飄掃向他：「別有下次。」

走了好久，冷靜下來后，江亦才發現宋寧的手被他牽著。

他有點慌，怕宋寧怪他自作主張。

可宋寧好乖，就那麼眼巴巴地望著江亦，對江亦說謝謝，說她自己剛剛好緊張，都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江亦并不敢看宋寧，她不會知道，他是費了多大勁兒才忍住想要抱她的沖動的。

他和那些男生一樣，對她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3

江亦長了張看起來花心的臉，但江亦并不會追人。

他有好幾次想告訴她，奈何小姑娘都不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