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之前就不同意這個婚約。現在芊芊有自己喜歡的人了,就更沒有必要抓著這種不放了。」
傅宴的臉色很難看:「阿姨,那個人不安好心,我擔心芊芊被騙。」
好家伙,他和女主兩個人的語文分加起來都沒有我的高。
他擔心我被騙?
他真的,我笑死。
我面無表情地看向他:「關你屁……」
話還沒說完,我媽掐了我一把,小聲提醒:「文雅一點兒,注意措辭,小何還在呢。」
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何朗,撓撓頭,很誠懇地對著傅晏說:「和你沒關系。」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戳中了傅宴的敏感點,他雙目赤紅:
「林芊!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你到底要鬧到什麼地步?!」
他一邊說,似乎是已經被氣到了極致,想要沖上來抓住我。
我本能地向后退,腦子里閃過一些熟悉而又陌生的畫面。
有我成為眾矢之的,那些人指著我嘲笑的情景;有我眼睜睜地看著家里被貼上封條,母親瞬間蒼老的臉;最后是我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被一輛沖出來的卡車撞倒在血泊之中……
我一瞬間臉色蒼白,喉間像是卡上了刀片,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直到我媽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焦急中帶著幾分壓不住的哭腔:「芊芊,你怎麼了?」
我反握住她的手,才發現涼得嚇人。
對上她的視線,我們像是讀懂了某種謎語,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脈。
她無聲地沖我點點頭,交換某種密語。
然后像護犢子的母雞,堅定地站在我面前:「當著我的面你都敢動手,還指望我放心地把女兒交給你?」
傅晏媽媽也意識到了不妥,拉著傅晏道歉:「親家母,你搞錯了,我……」
「別亂喊!」我媽皺緊眉頭,「保安!把人趕出去!」
傅晏臉色更加難看:「阿姨,我知道你一直瞧不上我,對我有偏見。」
男主角怎麼突然講這種鬼話?
壞了,這男的可是個小心眼。
6
我剛想開口幫我媽找補兩句,我媽昂首挺胸,字正腔圓:「對啊。不應該嗎?」
簡單一個反問,直接鯊瘋。
我媽冷笑:
「學習成績不行,平時還自大。芊芊之前追著想給你補課,你不屑一顧。還給你帶過便當,都是她親手做的,你也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Ɣz
我尷尬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媽,你別說了。」
給我留點兒面子吧。
要不是她說,我都快忘了自己那個時候鬼迷了心竅似的,就愛做傅晏的舔狗。
傅晏完全哽住,又看向何朗:「你聽到了吧?芊芊之前是很喜歡我的。」
何朗的語氣淡淡,聲音像滾動的玉石落池,脆朗,熨帖:
「我只聽出了你的愚蠢。」
「你現在說這些話,只會暴露你自己。」
「你就是個不知道珍惜別人善意的蠢貨。」
不愧是語文考 148 分的學霸,罵起人來一針見血,真解氣。
把那三個氣走了之后,我媽看何朗的眼神已經完全不對勁了。
她甚至直截了當地問:「現在多大了?還有多久到法定結婚年齡?」
我聽著都尷尬。
但何朗從善如流:「十九歲。阿姨,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后面那兩個字,他沉沉的視線落在我身上,眼神有些復雜。
像是感慨,喜悅,又藏著幾分痛苦。
送何朗出門的時候,他突然抬手指了指:「你看,月亮。
」
我非常警惕:「你不會是想考我天文吧?行,放馬過來!」
這些天我都被他考麻了。但是該說不說,還真的挺有效果的。
我愛學習,學習讓我著迷!
何朗輕笑出聲。
月光下,少年還是那身簡單的襯衫,背在身后的雙手慢吞吞地拿出來,耳朵尖在月光下泛著紅意。
手上是一架紙飛機。
他唇邊噙著笑:「芊芊,我只是很高興。你能抬頭看見月亮。」
我接過那架紙飛機,看著少年踏著影子,在月光下沖我揮手告別,眉眼彎彎,聲音清朗:
「明天見。」
于是,明天雖然有令人討厭的物理小測,但依舊有了期待。
7
回去的時候,我媽站在玄關處說:「干得好!我還在想要找什麼理由拆散你和傅家那傻叉呢。」
我小心翼翼:「媽,你也做噩夢了?」
她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很復雜,最后只是抱住了我:
「嗯。什麼垃圾劇情,傻子才照做。我已經和你爸說了,少和傅家來往。」
沒想到我媽居然也覺醒了!
我把紙飛機放在床頭,做了一夜好夢。
第二天吹著口哨,坐上賓利,高高興興去上學。
本來是這麼計劃的,但申綿綿攔住了我。
她似乎是等了挺久的,看著挺虛弱的:「林同學。」
我想裝作聽不見,結果她一個箭步堵在車門前,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傅哥哥快死了,你不能這麼絕情。」
老實說,這謎一樣的劇情走向,我已經無力吐槽了。
我耐著性子:「快死了你不打 120 急救,你喊我有什麼用?」
申綿綿哭得更厲害了:「他不肯吃藥,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我吐了。
這腦癱劇情能不能別扯上我?
說真的,我有巨物恐懼癥,害怕大傻逼。
「不肯吃藥就掰開他的嘴往里塞,實在不行就打針,強行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