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瘋狗,幾乎攔不住。
「與其在這里發瘋,不如趕緊去看看你老公吧。」
我憐憫地搖了搖頭,讓司機開車離開。
羅曼卻在后面嘶吼:「何妍,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擺手讓司機暫時不要動。
然后看了看遠處,無助哭泣的女孩。
「你女兒也快小升初了吧?」我問。
羅曼頓了頓,眼神驚恐迷茫。
「她很善良,很單純,你把她保護得很好呢。」
我從包里掏出一張不堪的照片,看著她,笑瞇瞇地說,「你說,要是讓她身邊所有同學都知道,她的媽媽是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會怎麼樣呢?天吶,她該不會又被霸凌吧?聽說她在之前的學校就被欺負得很厲害呢。」
「何妍,她是無辜的!」她快瘋了。
「她是無辜的,但誰讓她是你女兒呢?你要是敢再糾纏,以后你女兒去哪里,我就把這些照片散播到哪里,讓她一輩子抬不起頭,相信我,我說得出來,就做得到。」
羅曼渾身顫抖,泣不成聲:「你太惡毒了,你還是人嗎?」
「惡毒?比起你們對我女兒的傷害,我已經很仁慈了。」
我轉過頭不再看她,司機會意,一腳油門開走了。
后視鏡里,羅曼在一片塵煙中癱坐在地。
13
程意當天被送進最近的醫院,那天夜里,又連夜又飛回海都,去最好的醫院復查。
結果不必多說。
前兩個月,他為了讓羅曼過上好日子,沒日沒夜地忙活,身體不舒服了就吃止痛藥,一再耽誤病情,發展至今,早已經無力回天。
婚禮上,他突然知道自己得了癌癥,精神的崩潰引發病情進一步惡化,短短一周,便已經不能自理了。
程意病重的消息很快傳開。
他好不容易開起來的新公司,也在一夜之間瀕臨倒閉,那些被他挖走的員工,都作鳥獸散。
幾天后, 我帶著人去他公司搬設備。
羅曼得知后, 匆匆趕來阻止我。
我拿出離婚前, 程意寫給我的欠條。
「你還不知道吧?程意離婚前,承諾要把婚內花在你身上的錢都還給我,現在他快死了,還不上錢, 我只能搬點設備挽回損失咯, 而且, 你跟程意又沒有結婚, 他的資產跟你沒關系, 你沒資格阻攔。」
她坐在地上發瘋:「我肚子有他的孩子, 這些都有我們的一份,我不同意!你不許搬!」
但工人們哪里管她,很快就把設備搬空了。
離開前, 我悠悠提醒她:「忘了說了,程意給你買的房, 在開公司的時候抵押掉了,你再不跑,就等著被放貸的砸門吧。」
14
半個月后,我再次去看程意。
他消瘦了很多,卻在積極配合治療,努力抗癌。
看到我時,他沒有了怨恨, 只是賭著一口氣:「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不會就這樣死了的, 我會好起來, 會跟曼曼去度蜜月, 會親眼看著我們的孩子出生、長大……」
我憐憫地看著他:「可是羅曼已經把孩子拿掉了。」
他怔住, 不可置信:「你胡說!曼曼怎麼可能拿掉我們的孩子?」
「我有什麼好胡說的?」
我笑道,「昨天晚上我的人親眼看見她去做手術, 今天早上, 她就已經帶著女兒跑了。」
「不可能,曼曼不會這樣的,她不會這樣!她說了會永遠陪著我的!」
他顫抖著, 摸出手機,撥打羅曼的電話。
那邊一直是關機狀態。
他不相信, 一遍又一遍地打, 一遍又一遍地發消息。
直到最后,他的希望石沉大海, 癱坐在地上, 無聲痛哭。
我搖了搖頭,轉身出門。
再得到程意的消息, 是一個月后。
他已經病得只剩一把骨頭,主動打來電話, 說他想要見佳佳。
孤苦無依之時, 他終于開始懺悔,渴求得到寬恕。
但佳佳并不想見他。
她在海邊慢悠悠地挖螃蟹,事不關己一般:「他不是有女兒嗎?找她去唄,找我干什麼。」
程意在電話那頭, 徹底痛哭出聲。
三天后,他在醫院病亡,走時身邊空無一人。
而我和女兒正飛向下一個目的地。
未來像太陽一樣光明。
-完-
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