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江泊嶼的學霸之氣,我的成績果然再次止步不前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攥拳。
泡了一杯香泡泡奶茶,準備去找江泊嶼。
但是,好尷尬啊,算了,中午再說吧。
中午,算了,下午再說吧。
下午,不好!奶茶餿了!
……
傍晚,江泊嶼在球場打籃球。
他一向獨來獨往,不跟別人玩兒。
這次是我們班要跟二班打比賽,體委病了,班里男生看江泊嶼個子高,試探性地邀請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同意。
球場被觀賽的人圍得密不透風,好多女生成群結隊,給自己喜歡的男生加油。
多好的機會!
我在小賣部買了瓶水,找了個人縫往里面擠。
「不好意思,借過借過!」
等我穿透人墻擠進去,眼鏡都花了。
我身邊都是二班的女生。
林姣姣看了我一眼,懶得搭理。
倒是她旁邊的幾個女生小聲嘀咕:
「她怎麼又來了?歐陽都明確拒絕她了,還不死心啊。」
「你看歐陽理不理她就完了。」
……
沒想到這麼巧,偏就撞見她們。
我抿著唇,只能假裝聽不見,瞇著眼睛找江泊嶼。
鏡片花了,我有點看不清。
一節正好結束,球員們各自散開,往場邊走。
歐陽緒迎面走來,看見我時,頓了頓,又看向我手里的水,蹙眉:
「你怎麼又來了?」
我怔了怔,這才發覺,我居然下意識地買了桃桃汽水。
這是歐陽最喜歡的口味。
以前每逢他打球,我都會買好汽水等他。
剛剛在小賣部,我隨手就拿了,也沒想太多。
這的確讓人誤會。
我攥緊汽水瓶,語氣生硬:「別自戀了,不是來找你的。」
「是嗎?隨你吧。」他扯了一下唇,滿不在乎,向林姣姣走去。
余光里,一對俊男靚女有說有笑。
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被我聽見。
「某些人,好像還沒有死心哦。」
「關我什麼事。」
「人家可是追了你很久呢。」
「我說過,我可不會跟笨蛋浪費時間。」
……
一口一個笨蛋,真優越啊。
我深呼吸。
看向歐陽緒:「喂。」
他轉過來,仍是高高在上的神態:「有事?」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到底誰才是笨蛋。」
他怔了怔。
驚訝于我竟然敢對他說這種話。
很快,轉過頭去,跟別人說話,甚至不屑于回應我。
我也不生氣。
轉身向江泊嶼跑去。
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努力提高分數,而不是跟這種人浪費時間。
5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班一群男生都坐在地上喝水,只有江泊嶼,神色黯淡地往球場外走。
沒有人給他遞毛巾和水,也沒有人搭理他。
「江同學!」
我跑了幾十米,才追上他,微微喘著氣,把水遞了過去:「喝口水吧。」
他似乎有點意外,片刻之后,輕輕搖了搖頭:「不用。」
「拿著嘛!」
我強行塞給他。
他垂眸看了看那瓶汽水,竟也沒有再拒絕。
「謝謝。」
「不客氣,我可是特意來看你的,加油啊。」
操場上吹起一陣風,他額前濕潤的發絲在風中微微晃動。
江泊嶼看了我一會兒,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已經結束了。」他說。
什麼?結束了?
我扭頭看,才發現那些人已經在收比分板。
我們班以十分之差,輸給二班了。
難怪江泊嶼神色那麼黯淡。
「這也不怪你啊!」
我回頭,江泊嶼已經走出去好遠了。
我連忙跟上去。
「不怪你,你本來就是救場的,輸了跟你有什麼關系!」
他沒回話,默默往前走。
「你吃飯了沒?咱們一起去吃飯吧?」
他沒理我。
「要不明天早上我給你帶早餐吧?我家樓下的紅豆包可好吃了!」
他開始煩了,停了腳:「同學,你到底想干什麼?」
我也連忙停下。
「就是覺得你人特別好,想跟你做朋友嘛,認識一下吧?我叫夏今朝。」
他輕吸氣,語氣冷淡:
「第一,我知道你叫夏今朝。第二,我不需要朋友。能走了嗎?」
「怎麼會有人不需要朋友呢!」我咧嘴笑,狗腿子樣,「那我單方面跟你做朋友行不行?」
他大概是覺得我沒救了。
嘆氣,轉身走了,步子越發快。
「江同學,江同學!」
……
我聒噪地跟了他一路,直到走到球場旁的器材室,他進去拿包。
里面人很多,我擠不進去,只好暫時閉嘴,在外面等他。
幾個同年級的男生靠在墻邊,看著我笑:「喂,你不會在追江泊嶼吧?」
我跟他們不熟,突然被問話,有點慌。
「哪有,同班同學關心一下怎麼了!」
「關心他?」
男生扯了扯嘴角:「我勸你還是離他遠點。」
我呼吸一滯。
「為什麼?」
「你知道他為什麼轉學嗎?」
我搖頭。
「你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總之,這家伙天煞孤星,誰碰見他誰倒霉,你要不信邪就試試唄。」
男生挎上包,跟同伴有說有笑地走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們走遠,心里像被扔了塊大石頭,駭浪滾滾。
回頭,才發現江泊嶼已經出來了。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來的,又有沒有聽見那個男生說的話。
一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泊嶼掃了我一眼,默默挎上包,垂著眸子,情緒藏得很深。
「別再跟著我了,謝謝。」
他逆著晚風,往校門走去,背影孤寂,像一粒灰塵。
我忽然覺得,不能就這樣看著他離開。
「江泊嶼!」
我不知道,在他轉校之前,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