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戰揚望著她,目光溫柔,“我借口說要和你道個別,去你宿舍,想著能不能解釋一下我的用意,緩和和你的關系。結果……”
謝錦年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眼神專注清澈,讓許戰揚想起八年前那個充滿活力和沖勁的女孩。
“結果看到你和你們那個攀巖隊長,彭誠,他在給你揉小腿,你笑瞇瞇地吃冰淇淋,一看就很快樂。”
謝錦年還陷在錯愕和回憶里,茫然地低喃:“你為什麼……”
“為什麼不說?”許戰揚無奈地笑,“當時年輕,氣盛得很,沒覺得非誰不可。最開始那兩年,我也的確和女孩子交往過,不咸不淡地開始又分手。直到五年前在四姑娘山下的客棧再見到你……那一瞬間我特別高興,也特別絕望。高興的是終于又見到那個讓我心跳如鼓挪不開眼的姑娘,絕望的是,兩年過去,她依然不可能是我的。”
這場漫長的暗戀終于脈絡清晰,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謝錦年不知什麼時候放了啤酒,手肘支在膝蓋上,托著腮,看著遠處輪廓逐漸清晰的樓宇。
許戰揚見她面色平靜,眼波盈盈,便放下心,也轉開目光看向天光隱現的遠處。
他心里一片輕松坦然,終于能從五年前的救援者和五年后的契婚對象的重重身影中走出來,和謝錦年面對面地坦誠相對,等待她伸出手,或是轉過身。
愛沒有道理可講,感激或憐憫也無法濫竽充數。無論是蜜糖還是砒霜,他都愿意接著。
天光漸亮,城市即將恢復嘈雜,從睡夢中醒來的人們,又要面對自己或順利或艱辛的人生。
對于這殘酷生活,哪個人不是幸存者。
謝錦年身體傾斜過來,腦袋輕輕靠在許戰揚肩頭。
許戰揚半邊身子瞬間酥麻,一動不敢動。
謝錦年閉上眼睛,“許戰揚,帶我下山。”
她聲音輕軟,帶著不設防的慵懶疲憊。
“……好。”一股熱氣直沖眼底,許戰揚情不自禁蹭了蹭她茸茸的發頂,一開口嗓子全啞掉。
“錦年,我們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