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我們都實現了。
……
晚上,畢業的同學和老師一起聚餐。
大家酒量都一般,推杯換盞幾輪,就喝得臉紅紅。
同組有一位中國來的師兄。
對我一直很照顧。
今晚更是幫我喝了幾次酒。
「若涵,你畢業準備回國麼?」
師兄臉有些紅,看我的眼神卻很亮。
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應該還是會回去。」
師兄笑起來,兩個酒窩還挺可愛的。
「那我們順路一起走吧。
「路上我還能照顧你。」
見我倆一直聊天,那邊喝多的同學起哄,問:
「你們聊什麼!為什麼用家鄉話?」
「沈,你答應師兄的告白了麼?」
他們不講究含蓄,表達總是直白熱情,把師兄說得臉通紅。
「沒有表白,只是約若涵一起回家。」
大家沒什麼惡意,見師兄實在靦腆,也就慢慢岔開了話題。
我也有幾分尷尬,因為真的沒想跟師兄在一起。
只有這種時刻,我才好像猛然間察覺,我似乎并沒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樣,把秦倦忘了。
這些年,也陸陸續續有人追求我,但我似乎再也沒有提起戀愛的興趣。
這不行。
人生在世,活的不就是一個爽字?
我怎麼能過這麼素呢!
還好我已經脫離苦海畢業了,等回國就約付詩雨去會所。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會所男模。
也算我倆不忘初心。
……
我在席上多喝了幾杯。
出來被風一吹,頭格外暈。
「師妹,我送你回去吧。」
師兄走在我身側,笑容溫和。
我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叫車吧。」
「你自己我不太放心,今天喝太多了,讓女士自己回家可不是紳士行為。」
我還要繼續推拒。
面前突然停了輛車,按了幾聲喇叭,示意我上車。
我以為是我叫的 Uber,連忙拉開車門上車。
「師兄今天就不用送了,我的車也到了。」
一坐進來,我頭更暈了,靠著車窗瞇著眼睛休息。
「后面有水。」
司機說話,竟然是字正腔圓的中文。
還挺讓我驚訝的。
「中國人?」
他輕輕笑了笑:「嗯,中國人。」
「這里好少見到中國人。」
我嘀咕了一句,沉沉睡去,實在是眼皮打架。
等我睡醒,發現自己還在車里。
車已經停下來了,卻不是我公寓門口。
手機幾個未接來電。
我沒來得及細看,心就怦怦跳起來。
腦海中曾經刷過的留學生遇害案的短視頻紛紛變得清晰。
臥槽,不會遇到變態了吧?
我正在頭腦風暴,前排司機聽見聲音,回過頭。
眼中淡淡笑意,一如當年:「若涵,好久不見。」
15
難以置信我會在這里遇到秦倦。
我以為,這輩子我們都不會見面了。
但事實上,此刻我正跟他坐在窗邊看星星。
「頭還疼麼,喝點蜂蜜水?」
我接過水,蜂蜜的甜味在唇齒間彌散。
昏昏沉沉的腦子終于好了一點。
我問他:「你怎麼在這?」
秦倦:「假話是出差。」
「真話呢?」
他笑笑:「參加你的畢業典禮。」
秦倦這句話像煙花在我腦海中炸開。
五年不見,故事還會繼續麼?
「是你五年沒見我,小白眼狼。」
……
我想過很多次再見到秦倦的時候,是哪一種情況。
也許他娶了一個門當戶對的老婆,又或許沒有。
總歸,不管怎樣想,我都沒想過,會是如今這樣。
他握著我的手,熟悉的面孔在我鎖骨,一點濕潤透過肩膀滲到心口。
「若涵,別躲。」
……
「會痛麼?
「這樣可以麼?
「乖孩子。」
……
我再睜開眼的時候,陽光灑了滿床。
人是活的,就是活得有點痛苦。
我怎麼就禁不住誘惑,跟秦倦通宵達旦汗如雨下呢!
瑪德我就說人不能素太久吧。
但我心里其實并沒有特別多的慌亂。
大概是時間和閱歷讓人變得醇厚,我不再是尖銳又患得患失的小姑娘。
五年的歲月,我似乎已經知道該怎麼面對秦倦了。
「過來吃飯了。」
秦倦解開圍裙,畫面似乎與當年重合。
「累麼?有沒有不舒服?」
老臉一紅,倒也沒有那麼夸張。
我坐起來,給自己身上套衣服,那邊秦倦走過來,半蹲下給我穿拖鞋。
似乎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以前看書的時候,總是不明白,為什麼分開了幾年以后,男女主再重逢就會在一起。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這就是時間的意義。
讓我們在更成熟更合適的年紀,重新相遇。
16
付詩雨的消息來得很快。
她問我,真的想好了麼?
「不怕秦倦還像以前一樣麼?」
我搖搖頭。
「不怕。」
只有自己變得強大且充盈,才能擁有健康的感情。
而這五年的時間里,我已經學會了喜歡自己,學會了不再患得患失。
我擁有很好的未來,讀了喜歡的專業,即使沒有秦倦我也能過得很好。
這種感覺并不是錢賦予的,而是慢慢搭建自己人生和認知帶來的踏實感。
它讓我覺得,我活在這個世界上。
付詩雨笑了笑,抱著我的肩膀。
「若涵,我們都走出去了。
「真好。」
「是啊,真好。」
……
秦倦說,秦危在積極接受治療。
「他怕影響治療,一直沒有敢去見付詩雨。
「她的畫倒是買了不少,家里都快放不下了。
」
我站在落地窗前,落日晚霞把天空染成彩色。
我忍不住回頭,看著秦倦。
「秦倦, 其實畫家和教授, 都是你安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