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要通宵了。」
走在我身后的秦倦輕聲說。
我沒說話,呆呆望著電梯門。
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我聽見他又說了一句:
「也不要說分手這種話了,好麼?
「若涵。」
8
上樓以后,付詩雨給我發了個消息。
【還活著麼?】
【1。】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秦倦把你帶走弄死泄憤了呢。】
【???就這麼想我死?
【說話,女人,你在遲疑什麼?】
過了一會,她才發來消息。
是條語音。
「她休息了。」
嘖,可憐女人,手機被沒收了吧。
……
我做了一個夢。
我最近好愛做夢。
可能是因為心里藏事了。
白天胡思亂想,晚上胡亂做夢。
夢里,綁匪把秦倦和付詩雨都綁在城墻上,獰笑著問我選誰。
啊,我十分疑惑,這還用問麼?
我篤定:「選付詩雨。」
這個世界上,我第一愛付詩雨,第二愛錢,第三是不是秦倦,取決于他給我安排多少第二。
……
睡醒以后,酒店套房里只有我一個人。
我爬起來看了一眼時間。
啊,該吃晚飯了。
我抓著手機,給付詩雨發消息。
【1。】
付詩雨言簡意賅:【是本人。】
【哦,那我就暢所欲言了。
【你準備怎麼辦?】
片刻后,門鈴聲響了。
【開門,我過來了。】
我打開門,付詩雨站在門外,身后不遠不近綴著秦危。
見我探頭探腦,他補充道:
「明天周一,公司開早會,我哥先回去了。」
哦,還挺忙。
「你怎麼不回去?」
秦危無語。
「我哥讓你把他從黑名單里拉出來。」
你讓我放出來我就放出來,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我哥說,放他出黑名單,一百萬。
「答應你的見面會,也一起給你安排。」
我咧嘴一笑:「早說啊!」
我當場把秦倦拉出黑名單。
秦倦的轉賬也來得特別快,一點不遲疑。
秦總大氣,給秦總鼓掌。
9
付詩雨問我,要不要跟秦倦和好。
「如果不存在腳踏兩條船的問題的話,秦倦也還挺好的。」
我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反問:
「那你呢?跟秦危和好麼?」
她抿唇,沒有說話。
拿起果盤里的橘子,慢條斯理地剝開,連橘子肉上面白色的筋膜都一根一根剝下來。
「我不知道。」
她拿起一瓣橘子塞我嘴里。
回去跟秦家兩兄弟繼續稀里糊涂地過麼?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他們有錢大方前途一片光明。
只要我跟付詩雨愿意,還能撈好大一筆錢。
但人真是好奇怪的生物。
想要錢,還想要愛。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秦倦跟你說過,他們為什麼假裝一個人麼?」
我搖搖頭,光顧著犯困,跟秦倦啥都沒聊。
睡醒他就回去工作了。
付詩雨冷笑一聲。
「因為秦危想知道,我們到底多久能認出他倆不是一個人。」
我愣了。
「就這麼幼稚?」
「對,就這麼幼稚。
「我查過了,網上關于秦危的記錄一條都沒有。
「也就是說,不只你跟我,全世界都不知道,秦倦有個叫秦危的弟弟。」
我的思緒不由得扯遠。
秦危是保密局的麼?
消息瞞得這麼死?
他是不是克隆人啊?
「我們之前聊天的時候,總說秦倦人格分裂,一會精英男,一會精神病。
「看來我錯怪他了,他是真精英男,秦危才是精神病。」
付詩雨感慨完,突然對我說:
「你給我轉一百萬。」
我:「??」
「憑什麼?」
她捋了捋頭發:「我陪精神病玩一年過家家,你給我補償點精神損失。」
「想得美!」
其實如果我和付詩雨聊秦倦兩兄弟聊得再多一點,也許早就發現他們不是一個人了。
只是很多時候,我們會用插科打諢避開這個話題。
我憤憤不平:「也是讓秦危爽到了,咱倆一年都沒發現。」
付詩雨扯了扯嘴角:「誰說不是呢?」
秦危大概確實有精神病。
正常人不會玩這麼無聊的游戲。
又或者,有錢人都他媽不正常。
算了,我不能再這樣仇富,畢竟我現在大大小小也是個富婆。
10
秦危確實是個瘋子。
只要付詩雨說分手,他就會發瘋。
但是我付姐很牛逼,不接受任何無意義的道德綁架。
「秦危,這段感情本來就開始得很不光明。
「它又能開出什麼好果子呢?
「這一年你耍我玩,應該也爽夠了,現在真相大白,你騙我,我也騙了你。
「我們扯平,好聚好散。」
秦危不能理解。
「為什麼要分開?
「我騙了你,你也騙了我,我們重新開始不就好了?」
付詩雨冷笑:「就憑你可以隨便再撒一個謊,把我騙得團團轉,而我毫無還手之力。」
「我不會再騙你了,我現在真的愛你。」
「你的愛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付詩雨咬了咬唇,垂下眼,掩去所有情緒。
不平等的時候,沒有資格談愛。
秦危只是空泛地說愛,他真的了解自己麼?
付詩雨想了又想,只能苦澀地得出答案,大概是否定。
人一生最重要的,是對誘惑及時說不。
秦危對她來說就是一種危險誘惑。
付詩雨和秦危的聊天不歡而散。
秦危又在發瘋,把走廊的花瓶全砸爛,拉著付詩雨上車。
我在后面一路小跑著追上去,被那些黑衣人攔住,眼睜睜看著車子啟動,消失在我視線里。
我急得手腳冰涼,卻毫無辦法。
我和付詩雨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事實上,不管是秦倦還是秦危,他們不說停止,我們就沒有資格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