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他。
「沒大沒小,叫姐姐!」
他傲嬌地昂著下巴。
「以后我都不叫你姐姐了。」
「為什麼?」
他突然靠近我:「你猜!」
我伸出食指,推著他的額頭往后。
「不想猜。」
凌盛是個典型的 E 人。
他熟練地進了我家,找來花瓶,將嬌艷的玫瑰一朵朵插好,擺在餐桌上。
又解開蛋糕盒,點了支蠟燭。
「江若,快,吹蠟燭了!」
我無奈地被他拖到桌前,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吹熄了蠟燭。
下一秒,他沾了半指的奶油,抹在我臉上。
「江若,離婚快樂!」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
他好像真的很開心。
他問我:「你許了什麼愿?」
我隨口道:「注資金煌成功吧。」
「你要注資金煌?」
「對。」
「所以你之前去金煌是為了考察?」
「對!」
「那后來呢?是為了我嗎?」
我無奈看他:「你覺得呢!」
他笑得更開心了。
「江若,我覺得你的愿望一定能夠實現。」
「但愿吧!」
凌盛拉著我吃了半塊蛋糕,被我好說歹說地給送走了。
關上門,我松了口氣。
蛋糕不算甜,但對我來說還是有點膩。
胃不太舒服,我從藥箱里拿出一袋暖胃沖劑喝了。
剩下的蛋糕,我在冰箱和廚房之間選擇了垃圾桶。
花香有些刺鼻,被我挪到了陽臺。
玻璃門一關,空調一開,終于舒服了。
10
韓毅的辦事效率挺讓我吃驚的。
離婚一周后,他給我打來電話,說錢準備好了,讓我一起去銀行辦理。
一周,就我對他的了解,湊出這筆錢是不容易的。
但具體他是怎麼籌的,我不關心。
從銀行出來,時間還早。
韓毅說:「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不了,我還有事。」
「江若。」
「嗯?」
「一定要這樣嗎?難道離婚了,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
「對!」
我毫不猶豫地肯定回答讓韓毅愣了下。
「你就這麼討厭我?」
「韓毅,你說了這麼久的我跟你們玩不到一起,其實沒錯,我就是跟你們玩不到一起。不管是你們一遇到事兒就喜歡聚在一起喝酒,還是每天醉生夢死,其實在我看來,都挺幼稚的。以前靠感情撐著,我可以視而不見。現在感情沒了,我們真的沒有必要勉強彼此還要當朋友。」
二十來歲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我也沉迷喝酒。
遇到過不去的坎兒、解決不了的事,總會想著喝一杯。
借酒澆愁。
那種微醺的感覺,可以讓人暫時放下不愉快。
但后來慢慢長大,回首曾經,卻品出了一絲「為賦新詞強說愁」。
包括韓毅。
一開始我們吵架,他跑出去喝酒,喝得爛醉,有時候吐得天翻地覆,有時候甚至會進醫院,我會很心疼,然后瞬間心軟。
最近兩年我是有些疲的。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了,這在我看來,就是不成熟。
所以,在許峰再一次給我打電話,說韓毅把自己喝進了醫院,讓我去看看的時候,我沉默了。
「你聯系他的父母吧,真在酒桌上出了事兒,你們一個也脫不了干系。」
許峰苦口婆心:「若姐,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了,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最近韓毅的狀態很不好,喝酒、熬夜,他雖然不說,但我們都看得出來,這個婚他不想離。他雖然愛玩,但真的沒做過出格的事兒。」
我沒再多言,掛了電話。
其實我知道,韓毅的朋友都認為我把事情做得太絕。
在他們看來,韓毅是個好丈夫,疼我、愛我,還比我小,他只是有點愛玩又怎麼了呢?男人不都這樣嗎?
是啊,我也疑惑。
為什麼這個世界對男人的要求這麼低呢?
「江若,吃飯了!」
凌盛突然出現,提著飯盒。
看著面前精致的四菜一湯,我有些頭疼。
他已經這樣在我面前刷了十天臉了。
這些菜,一開始我問,是不是他自己做的,他還有些拘謹。
現在已經臉不紅心不跳了,還能告訴我,湯是他文火熬了幾個小時的。
「不是讓你不要過來了嗎?怎麼又來了?是你的專業課不夠多,還是課后作業太少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先吃!」
哎!
「凌盛,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他沉下臉,捂著耳朵。
「我不聽。」
「凌盛,我比你大十歲。你知道十歲什麼概念嗎?現在你跟我走在一起,別人可能說我是你的姐姐。可再過幾年,別人會問,這是不是你媽。」
凌盛放下手,看著我,一臉認真。
「我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凌盛,你還小,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我的態度很堅決。
而凌盛的態度卻一樣堅決。
「我不會放棄的。」
這讓我有些頭疼。
輕叩桌面,我想我應該做點什麼。
11
再次見到韓毅,是在金煌。
再一次狹路相逢,我身邊還是跟著凌盛。
他身旁卻沒了女伴。
他明顯瘦了,渾身的氣場沉了下來,不再像以前那樣張揚。
我沖他點點頭,想要擦肩而過。
他卻抓住了我的手腕。
很好,沖我來的。
凌盛冷了臉。
「放手。」
韓毅笑了聲。
「凌少,玩夠了嗎?」
凌盛下意識看向我。
「你胡說八道什麼?」
韓毅上前一步。
「怎麼?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認?你敢說你不是凌氏地產的那個小少爺?」
凌盛沉下臉,目露兇光,看起來還挺唬人的。